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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并不阴森。走到隧道中央,景兴平转身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等,我去瞧瞧他房里有没有旁人,再回来叫你们。”
至此赵霁的疑心已像掺满的水杯流溢出来,景兴平刚走出隧道,二人头顶脚下陡然传出轰隆巨响,头顶万斤重的巨石笔直垂落,脚下石板左右分开,露出毒水浸泡的尖刀阵,上下都是死路。
一刹那的间隙过后,比机关更大的轰响震动方圆数里,附近的居民行人看到异响处腾起一道数丈高的火柱,好似火龙升天,携带股股黑云,纷纷涌来围观。不一时,又有人发现两道淡影跃墙而出,往北边去了。
商荣赵霁逃出陷阱,在那座宅邸里搜寻一圈,景兴平已逃之夭夭,府里只有几个聋哑仆人,见到生人慌忙躲藏,逮住问话也只管摇头。
他们离开宅子,假装路人向前去看热闹的百姓探问,这一带的住户只知这宅子是一位权贵的花园,可都说不出主人的名姓。再往远了打听,京里根本没有一个叫景兴平的亲卫大夫,景兴平方才对他们说的多半全是假话。
赵霁气愤:“我们和他并无深仇大恨,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为何一见面就想弄死我们?”
商荣自有判断。
“你不觉得他不像景兴平吗?说话方式和举止都与从前的景兴平迥异,刚开始我就感觉出来了。”
“我也觉得他变化很大,难不成是坏人冒充来暗算我们的?”
“不,从见面时情形和反应看他遇到我们也是个意外,其中定有玄机。”
他俩回到刚才吃饭的酒楼调查,又顺着他们与景兴平走过的街道沿街打探,还真捞到了线索。一家山货行的店主听了询问答道:“您问刚才与你们一块儿牵马过去的那位官人呀?他是步兵都虞候段大人啊。”
追问得知,这“段大人”全名叫做“段起山”,已做了七八年京官,现下家住朱雀门外。
赵霁寻思这段起山是哪号人物,见商荣忽然折身飞奔出去,他急忙赶上,问他要去哪里。
“回客栈,洵儿有危险!”
可惜敌人已抓住他们细小的疏忽抢先下手,那家客栈遭了劫难,店内一片狼藉,店家小二和包括李洵在内的全部住客都不见了。
邻居们说下午官兵前来搜查反贼,逮捕了所有人,可当他们找去开封府衙,衙门的人又说没这回事,上报府尹,府尹也一头雾水,还当场派遣差役前去调查。
敢在京城抓人的官府就那么几家,赵霁一路都在猜测那段起山的来头,商荣早有答案,走出府衙便向他陈述看法。
“那段起山很有可能是太师叔段化。”
赵霁似鲤鱼瞪眼,哑然失色,段化十九年前就去世了,死人岂会复生?还变成了景兴平的样子。
“你忘了赤云法师的重生术了?当初谢师兄说段化无疾而终,死时只有景兴平在场,景兴平之前决定留守师门,段化一死他立马改主意下山,我推测那时段化用重生术占据了景兴平的身体,段起山顾名思义是‘东山再起’,表示他已恢复青春,重获新生。所以他才会直呼大师兄的名字,又不自觉地用老头子口吻讲话。”
大胆的推断源自当年“玉兔”白星河死前的提示。
“白星河死前说玄真派有不灭宗的奸细,还不止一个。我一直以为他指的是王继恩和韩通,排除了其他师兄弟,却独独漏了段化,觉得他辈分老年纪大,又一贯大力宣扬仁义道德,不会做叛徒。可是仔细回忆,他身上确实有不少疑点。”
最大一桩嫌疑是玄真派举行六百年庆典时遭遇的那次袭击。
“我记得当时师父本想简化仪式,不惊动武林同道,段化极力反对,非逼他隆重办理,广邀江湖朋友参加。师父在山腰选好宴会场,他又以避雨为由,命我们搭建茅草棚,后来不灭宗在茅草里藏毒,宴会时点燃草棚,致使众人中毒。如今看来这大概是段化和他们勾结策划的阴谋。”
赵霁照他的思路一想,也觉有理,省悟:“那个时候不就有好些人质疑我们玄真派和不灭宗勾结,一起陷害正道人士么?还说最可疑的就是那些茅草棚。我这会儿也想起个事儿,那年不灭宗冒充商太师叔打劫洛阳聚珍阁,引得一帮江湖客上山滋扰。我回山报讯时,太师父和其他人突然离奇中毒,段化那老家伙还指控我是下毒者,只怕是贼喊捉贼!”
他越想越真,发踊冲冠道:“那老匹夫必是怕我们识破奸计,想杀人灭口,洵儿肯定落他手里了!”
这点商荣有不同见解,段起山只是个小小的步军都虞候,难有财力在京城兴建那样大的宅院,也不敢公然带兵在城里抓人,他背后定有别的势力,说不定也是不灭宗的余党。
第217章 盖世豪侠之新仇
要想尽快弄清京城局势,得找地方获取情报,商荣决定拜访诸天教。薛莲接任掌教后曾赠他一枚金鳞蜈蚣触手做成的指环,拿着它便可向各地诸天教教徒求助。现今开封据点的头领是追随薛莲多年的老部下,知道商赵二人与本教的渊源,恭敬地接待他们,并且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
这些信息都与赵氏皇族有关,赵光义即位不久便逼死了他的弟弟赵廷美和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赵匡胤的小儿子赵德芳也遭软禁,现居东华门正街。
赵家以前兄弟亲厚,亲戚间关系和睦融洽,赵光义的这些举动实令赵霁震惊,急忙让诸天教的人引他去赵德芳的府邸。
夜风鸣廊,胧月含烟,街上更夫刚唱罢二更,宅院里的守卫正聚在偏厅里喝酒,厅门正对着赵德芳的卧室,他们丝毫不怕打扰主人休息,吆五喝六地划拳喧笑,院子里的鸦雀也不耐听这噪音,呱呱飞走了。
赵德芳独坐室内,经过一年多的困苦煎熬他已无奈接受目前的窘境,被动忍受朝廷鹰犬的无礼欺压,甚至不敢当众表露愤怒,到无人处才能悄悄落几滴辛酸泪。帝王家勾心斗角乃至自相残杀并不新鲜,主要看当权者是什么做派,他打小就知道皇叔刻毒,即位后宗室难保祥和,果真都被他料中了。
大哥和四叔都死了,下一个估计会轮到他,那歹人北伐归来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悲痛沉思半晌,对面屋里忽然没了动静,他察觉异常,起身到窗边张望,刚一推窗,一个捷于狸奴的影子跳进来,唬得他跌倒在墙根下。
“德芳,是我!”
赵霁伸手拉起赵德芳,拍打他衣衫上的灰尘,这外甥长大成|人,体态像父亲,眉眼似母亲,赵霁触目生慨,抓住他的手握了握。
“十年不见,你也是大人了。”
他的外表和最后一面时无异,赵德芳呆愣片刻,双膝下沉扑到他怀里痛哭,怕被人听见,又慌忙咬住衣袖,情状百般凄苦。
赵霁再次扶起他。
“别怕,那些人都被迷|药放倒了,我已听说家中变故,此刻是专程来救你的,你快说赵老三为何迫害你四叔和德昭?”
赵德芳请赵霁落座,跪在他脚边哭告:“舅舅,您走的这十年发生了太多事,费娘娘也被人害死了,这事您知道么?”
赵霁头顶扎入一根烧红的铁棍,贯穿了整个身躯,弹跳起来揪住他的衣襟。
“快说怎么回事!”
赵德芳为费初蕊抚养长大,因其容貌酷似生母,对他也很慈爱体贴,母子俩如同亲骨肉一般,提到她遇害的经过,赵德芳悲痛万分。
“五年前先帝带妃嫔宗室出城狩猎,费娘娘在猎场外观看,突然一只流矢飞来正中胸口,娘娘当场就薨了……”
赵霁追问凶手,不曾想此事前后各牵扯着一桩惊天惨案。
费初蕊死后赵匡胤下令严查凶手,查案过程却阻力重重,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赵匡胤意识到有人从中作梗,安排密探暗中调查,终于查出凶手就是他的弟弟晋王赵光义。据说赵光义曾多次趁他离京潜入宫中骚扰费贵妃,还妄图行苟且之事,最后一次费贵妃以剪刀胁迫,将其赶走。赵光义怀恨在心,不久之后就对她下了毒手。
赵霁悲愤震怒,他知道以费初蕊识大体的个性,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破坏赵家的兄弟关系,但赵匡胤查明真相后竟未处置赵光义,未免太薄情寡义。
赵德芳替父亲辩解:“舅舅错怪父皇了,父皇得知案情时已身染重病,当时三叔正在宫中侍疾,那晚父皇将他单独叫进寝殿谈话,稍后殿外的宫人听到父皇在殿内大声喝骂,窗纸上隐约有两个人影追逐厮打,还传来斧头落地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三叔便出殿宣布父皇晏驾,次日召集群臣登基称帝。后来宋皇后冒死叫人带消息与我们兄弟,说父皇知道三叔谋害费娘娘以后就改了主意不想传位于他,拟定密诏交于皇后,让大哥德昭继承皇位。可是父皇驾崩时大哥不在京城,皇后娘娘就命父皇生前最信任的太监王德钧携密诏召我入宫主事,谁知那王德钧转身就把密诏交给了三叔……三叔登基后将宋皇后迁往东宫囚禁,怀疑大哥和四叔要造反,多次恐吓威胁他们。大哥受不了折磨,三年前一天退朝后横剑自刎。四叔被贬去房陵,未及两月吐血而亡,有人说他是被人毒害的……”
这一连串罪行里还隐藏着一件凶案赵匡胤的死必然与赵光义有直接关系。
赵霁三尸乱暴,脑袋、胸腔、喉管、鼻孔里积满呛辣的浓烟,拳头噼啪爆响,血丝充盈双眼,一张口就能喷出烈火。
赵德芳积愤已久,盼到救星忍不住连陈年旧账一块儿倾吐,扯住赵霁衣摆锥心流涕道:“舅舅,有件事孩儿隐瞒了二十年,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说,杀我母亲的凶手也是三叔。”
多年来赵霁对这桩无头旧案不得释怀,纵然此时对赵光义产生切骨之恨,也想不到他就是杀害赵京娘的真凶。
赵德芳说:“那日三叔醉醺醺来到家中,让母亲煮醒酒汤给他喝,母亲命丫鬟去做,三叔就不高兴了,说母亲嫌弃他,待他不如待父皇好。母亲见他胡言乱语,叫人送他出去。不料三叔勃然大怒,拔剑杀死下人,将母亲拖进卧房非礼,我吓得哇哇大哭,三叔不耐烦,先用汗巾捆住母亲手脚,再拿手帕堵了嘴,然后把我蒙在被子里狠狠捂住。”
后面的事大众皆知,赵德芳命大,被赵匡胤救活,受惊过度害了失魂症,赵匡胤将其送到石守信家将养,过了大半年才抱还赵家。他那时年纪太小,好长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的,见了赵光义便害怕,不敢回想案发时的景象,也不敢告诉旁人。一天和家里的兄弟姊妹们捉迷藏,躲在祖母杜氏床下,不巧杜氏领着赵光义回房谈话,悄悄对儿子说:“我看德芳见了你就躲,八成还记得当日之事,要是对外露了口风,你大哥非同你翻脸不可,不如找机会除掉这小子,免得家中生是非。”
赵光义有些犹豫,反过来劝母亲:“那都是孩儿醉酒之过,德芳害了一场大病,脑子都糊涂了,我找人试过好几次,他都说不记得,大概真的忘记了,大哥很疼这孩子,没了定要伤心,就暂且留着他的小命吧。”
赵德芳得知祖母袒护杀母仇人,还打算将他灭口,倍感惶恐,从此绝口不提母亲,长大后又见赵匡胤入孝出悌,与杜太后和赵光义感情至深,若吐露实情,不知是个什么结果,于是和血吞悲,含冤忍怨过了十多年。
赵霁一掌劈碎茶几,头顶青筋暴鼓,难怪当年开封府尹追查不出凶手,原来是杜太后包庇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