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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抱住她:“南天明已经去处理。你要好好休息。”
听到他的声音,她完全清醒过来,又象沉进更深的梦里。抬手、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
“风……你总算出来了。”
“我虽然出来,但并不安全,包括你。现在情况,危机四伏,金陵随时可能大乱。如有兵变,最不安全之地就是罗府。卿卿,你必须把罗府侍卫队交给我,由我统筹安排。”
她点了点头,突然又从头到脚地打了个寒颤:“风……”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爸爸,怎么就这么去了?是谁干的?是崎岛国人吗?”
她神情恍惚又愁苦,他能感到她隐隐透出的不安和怀疑。他握住她的手,郑重道:“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他神情笃定让她心里定了定:“我相信你。”说完,觉着象跟自己打了个赌。
傍晚,罗军重要将领皆得到通知:于晚上时到罗府公馆参加重要军事会议。
章砾独自驱车前往罗府。今天严明海突然到卫戍司令部让他释放瞿东风,他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严明海是总司令最贴身的副官,他只能放人。之后他试图联系总司令,一直没能找到。又给静雅打电话,罗府的电话一直不通。
他边想边开车,不觉来到罗府公馆大门口。门前两旁排满了汽车。大门两侧一边站着一排士兵。门口有两个随从打扮的人正在那儿忙着招呼宾客的司机。一切跟往常并没有不同。从大门口朝前看去,正厅的二楼舞厅正举办舞会,落地彩色花窗后面,隐约看到搂在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
章砾心里放宽了些。又观察了一番大门旁侧招待副官、卫士和司机的会客室,人影憧憧,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这才把车停好,走出去。两个随从赶紧迎了上来。刚才隔着夜色没有看清,走近才看清楚两个随从都是陌生面孔。本来更换随从是平常之事,但是凭借当过特工的敏锐,章砾下意识地一惊,回身向车内走去,道:“我落了份重要文件。”
突然,一把手枪抵住他后背。另一名随从箭步跨到他身前,迅速缴下他的手枪,对方身手矫健,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章砾心中一凉,只得被两人押解着、走进大门,往客厅走去。
经过大客厅门口,章砾一眼就看到副总司令沈卓群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章砾刚要走进去,突然又过来几名士兵,拦住他道:“请去会客室。”听到动静,沈卓群抬起头,冲章砾两手一摊,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一看沈卓群的表情,章砾心里全明白了:罗府公馆已落入旁人之手,对手以军事会议为名,要将罗军重要军事首脑一网打尽。
会客室实际是罗府的休闲客厅,西欧格调的装饰带出忧郁和懒散的氛围。嵌入客厅正墙的壁炉砌着浅白浅灰的砖块。依靠壁炉放着两张古檀木单体沙发。一张沙发放着缀着流苏的靠垫,另一张沙发里坐着一身深青色戎装的瞿东风。
章砾被带到会客室门口,押送的士兵又将他全身搜查了一遍,确保他已没有任何武器,才让他进去。
看到章砾进来,瞿东风一笑:“老朋友,又见面了。”说着,手掌一伸,请章砾在对面沙发落座。
章砾坐在瞿东风对面,打量了一眼瞿东风的戎装,瞿军军装为深灰色,此时瞿东风却穿了件深青色的,这是罗军军装。章砾顿感懊悔,后悔释放这头“老虎”的时候,没有向总司令本人请示。他实在应该得到总司令亲口批示再放人,后悔已晚,只能愤然质问瞿东风道:“你把罗总司令怎样了?”
“我没有将罗总司令如何。总司令已被崎岛国人刺杀。”
“什么!”章砾腾地站起身,咆哮道,“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隔壁房间的玻璃门被推开,施如玉走出来,对章砾道:“总司令的确被崎岛国人暗杀。”
章砾跟施如玉都在罗臣刚手下做过特工,曾经十分熟稔,听到施如玉也这么说,他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些,问道:“你哪里得来情报?”
施如玉顿了顿,脸上掩饰不住痛苦:“何浩笙……其实是崎岛国间谍。”
“啊?”
施如玉闭上眼睛,隔了会儿,才艰难开口:“我不久前发现他的亲生母亲是崎岛国人。他却一直隐瞒我。我顺藤摸瓜,暗中查访,竟发现他原来是崎岛国派进罗军的间谍。我隐忍未发,暗中注意他,终于找到崎岛国人给他的秘密指令,要他协助崎岛国特务刺杀罗总司令。唉,可惜我没来得及通知,总司令就遭到毒手。”施如玉说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哽咽。
章砾也鼻子发酸,咬牙强忍住眼泪,问道:“崎岛国人为何要暗杀总司令?”
施如玉摇摇头,表示不知。
瞿东风神情悠悠,从旁插口道:“道理也很简单。崎岛国觊觎中国已久。罗总司令突然去世,必会造成大乱。崎岛国人则可趁乱、以保护邦民为名发兵中国。”
章砾听着有些道理,但是事情毕竟太过突然,无论如何难以立刻接受。
瞿东风又道:“当今最为紧迫之事,就是避免金陵陷入乱局。所以,我希望章司令能够以大局为重,与我携手合作,将此乱平息在萌芽状态。”
“你要我投降?”
瞿东风笑了两声:“我不日将与罗小姐订婚。我虽为瞿军参谋长,也将是罗总司令的女婿。我们本不是敌人。何来投降?你看我穿这身军装,就该知道我之诚意。”
“总司令尸骨未寒,你就要跟罗小姐订婚?”
瞿东风叹息了一声:“非常时期嘛。先宣布订婚,再发布讣告,是稳定局面最好的办法。”
章砾牙缝里滋出冷笑:“瞿东风,你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可惜,我章砾心中只知为罗总司令效忠。总司令死因尚未真相大白,我更不能在这时候投到你麾下。”
瞿东风拍了一下手掌,道:“果然有骨气。不过,今天在我这里是先礼后兵。章司令请你想好,这个时候,如果瞿罗军两军不能合二为一,国家将马上陷入乱局,损失将难于预计。你现在的衷心,换一个角度,也是置国家大局于不顾的自私之心。”
章砾没有说话。
瞿东风继续道:“识时务不失为俊杰。在下早已钦佩章司令才干,决不会有所亏待。”
章砾打断道:“瞿东风,我实话告诉你。我父亲是被你老子枪毙的。”
“噢?”
“他是个小报编辑,因为发表了所谓过激言论,就被平京政府判处死刑。瞿东风,你说我能投降你吗?”
瞿东风抿住嘴,思忖了片刻,道:“家恨固然不好超越。不过,我还是愿意给章司令几天时间考虑。以你之才干当为国家作更多贡献。白白送命,实在可惜。”说罢,朝门口卫兵递了个眼色。卫兵听令将章砾押解出去。
“让我进去!放我进去!”会客室门口突然响起罗静雅的哭喊声。
卫兵禀告瞿东风道:“二小姐说一定要见您。”
瞿东风做了个手势,让卫兵放罗静雅进来。
罗静雅一进屋就四处张望:“章砾——章砾在哪里”
瞿东风道:“章砾已被关押。”
“不!”罗静雅的眼泪刷地掉下来,“你……你……”她从小养成淑女风范,即便愤怒已极,一时也找不到骂人的字眼,只“你你”的犯起口吃。
瞿东风无心跟个小姑娘浪费时间,命令卫兵道:“送二小姐回房休息。”
卫兵进来,却禀告道:“大小姐来了。”
瞿东风站起身,见卿卿走进来,上前扶住道:“不是让你多休息。怎么又不听话?”
罗卿卿甩掉瞿东风的手,走向静雅。静雅奔向姐姐,一把抱住她,大哭道:“姐姐,救救章砾。救救他……”
“别怕。姐姐会帮你。”她抱住静雅,抚摸着静雅的肩膀。瞿东风则担心意外,站在她近侧,警觉地盯着静雅。
“姐姐,章砾被关起来了,怎么办?”
罗卿卿揩了揩静雅的满脸泪水:“姐姐向你保证,章砾不会有事。这件事十分复杂,需要商量。你先回屋去。过会儿,我带你去见章砾。”
“真的!姐姐你一定不能骗我。”
“我不骗你。”
把静雅劝出去,罗卿卿返回来,和瞿东风一道走进里面的小隔间。
关上房门,她问道:“你要把章砾怎么样?”
“还能怎么办。劝。再劝。三劝。再不服,就……”瞿东风说到此处,手指当空一划、做了个“杀”的动作。
“不可以,他是静雅的男朋友。”
瞿东风板起脸:“现在可不是滥用慈悲时候。”
罗卿卿也恼了:“章砾也救过我的命。我不会见死不救。瞿东风,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侍卫队交给你的。我同样有权利释放关押在罗府的人。”
瞿东风忽然一笑,用一根手指勾住卿卿的下巴:“我的傻丫头。你去看看,负责看守的卫兵可是罗府的人。”
“什么意思?”
“早在你父亲软禁我时候,我的侍卫队官兵就已化妆潜入金陵、以应不测。现在,负责缴械关押任务的全是我自己的人。罗府卫队只是在外面做个幌子而已。”
“你……”罗卿卿顿觉一阵憋闷,抚住心口呼了声痛。
瞿东风见状,心立刻软了下来,一改脸色,缓和了口气:“怎么跟自己相公斗上了。”说着,抱住卿卿,倒在沙发上。用鼻子顶着她的小鼻尖,哄着她道:“叫,亲亲的相公。”
她眼圈一红,掉下泪来:“这些人大都跟我爸爸出生入死多年。你至少要留他们性命。否则,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怪我。”
“不哭……”他一点点吻净她的眼泪,郑重了一下表情,“章砾是个人材。我也有心留他。要不,你带静雅去劝劝他。不过,你不准接近他,我可不想他拿你要挟我。”
晚上,陪静雅去看章砾,罗卿卿没有跟进去,站在外面等着。抬眼,看到爬上树梢的月牙儿,带着点寒气的一牙浅金。心里也攀上一抹寒意。想到,曾几何时,还是静雅陪她去卫戍司令部,她去看关在里面的瞿东风。又想到,那天八月中秋,要是能陪爸爸再多看一会儿月亮该多好。
云影浮动过来,月牙儿看起来越发酸苦。就想起来,小时候她枕在妈妈腿上看月牙儿,问:“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往常都不叫她问,可是,那天却回答说:“你爸不要咱们了。”“爸爸是坏人吗?”“不,你爸不是坏人,你爸……他可怜。”妈说完,把头上的银簪子拔下来交给她,“明天,帮妈拿去当了。”第二天,她拿着银簪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她不敢不听妈妈的话,可是妈妈不知道她好害怕当铺里面那又高又长的柜台,好害怕回来后看妈不开心的样子。磨蹭着走在胡同里,一辆轿车停在她身边,东风哥把她拉进去。东风哥力气大,她差点跌进他怀里。东风哥好高兴的样子:“卿卿,哥带你买首饰去!”那天,她第一次去了珠宝市街的金银首饰店。东风哥一把扯掉她衣领子上挂着的一串花瓣,把一条镶着红宝石的金链子套到她脖子上。她倒不觉着那金项链比花瓣好看,可是想到有了金项链,妈就不用当嫁妆了,就高兴地收下来。回去后,妈却让她把项链退给东风哥。东风哥再来的时候,他们一道去了那个避过难的邻家院子。站在栀子树下,她拾齐了一兜子花瓣,然后把金项链塞到东风哥手里:“妈不让我要。”“你偷偷收着吧。”“不。我不喜欢。我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