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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开好了药方，又给陈老夫人按压了几个｜穴位，刺激她清醒过来。
谁知，她刚一醒过来，看到景然之后，竟然大喊道：“阿如！我们对不起你啊！”
☆、590。第590章 陈家还怕什么？
老夫人面色悲戚，紧紧地抓住景然的手，在喊出那句话之后，眼泪便扑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陈夫人有些担心地上前，给陈老夫人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让她可以靠坐在床上。
可陈老夫人却只顾握着景然的手，一脸急切又忐忑地问道：“阿如呢？阿如她在这里吗？”
景然有点懵，所以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景恬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们的娘四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陈老夫人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景恬，那表情，甚至带着一些乞求，仿佛在恳求景恬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娘亲她感染了风寒，王氏又不肯给她看郎中，就没有熬过去……”
或许是陈老夫人的悲伤感染了景然，她便跟着说道。
“没了？我的阿如……”老夫人的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我的女儿啊！”
什么？
景恬被老夫人的话惊到了，娘亲是陈老夫人的女儿吗？
不对啊！
辰骁卫调查过，陈老夫人的三个女儿，有一个嫁到了太原王氏家族，另外两个进了宫，一个为后一个为妃……
老夫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陈夫人明显有些担心，但老夫人却道：“我撑得住，这么多年，什么可能我都想过了……”
说完，她看到了景恬一脸的疑惑，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道：“恬丫头，你已经查过了对不对？”
虽然陈大夫和徐大夫此前一直不让景恬调查生母的事情，可谁又能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如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景恬索性也就不再遮掩。
她答道：“我确实查过，可是陈老夫人不是只有三个女儿吗？难道我娘是第四个？”
“不是，”老夫人轻叹了一声说道：“阿如就是我最小的女儿，我的三丫头……”
“娘！”陈夫人突然开口打断了陈老夫人的话，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无妨，”陈老夫人摆了摆手，“我虽然有点儿激动，可脑子并没有糊涂，这么多年了，阿如人都没了，陈家还怕什么？”
“族里有谁怕受了牵连的，那就分家，反正我和老头子也活得够本了，若是连阿如的孩子们都护不住，还不如赶紧死了……”
“我陈家已经退了很多步，已经足够了……”
随着老夫人的一声嗟叹，陈夫人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陈老夫人伸出手，招呼道：“过来让老身看看吧！”
景恬冲着景然安抚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着的景自和景得，招呼他们上前来。
陈老夫人伸出颤抖的手，拉拉景自的手，又摸了摸景得的头，似乎是在微笑，可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我是你们的外祖母，嫡亲嫡亲的外祖母。当年是陈家没有护住阿如，这些年，你们受苦了吧？”
景然三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外祖家的事情，突然冒出来一个外祖母，还是京城颇有地位备受尊敬的陈老夫人。
☆、591。第591章 娘亲当年这么彪悍
景恬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于是她便直接问了出来。
“老夫人，您的第三个女儿不是已故的陈皇后吗？”
根据辰骁卫调查来的消息，当今圣上的皇后，姓陈，出自陈相府上，乃是陈老夫人最小的女儿。
据说陈皇后在封后大典之后不久就病倒了，到了第二年冬天，就因病仙逝了。
皇帝认为再没有人比得上陈皇后，所以这十几年来后位一直空着，让世人对皇帝的重情重义感慨不已。
按照时间来说，陈皇后去世的时候，陈焕如和景多已经成婚几个月了，这时间根本就对不上啊……
老夫人说道：“当年，皇帝还是寿王，虽然在武后去世后，他和太平长公主一同诛杀了想要掌权的韦后，可韦后的势力，也杀害了皇帝当时的家眷。”
“皇帝登基之后，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会迎娶武家的清至，哦，也就是你婆婆，作为皇后。可不知道为什么，圣旨下来之后，他却是将武家清至封为清至郡主，赐婚给了梁固将军，同时封了阿如做皇后，封了武家的清惠做惠贵妃。”
“阿如是我们最小的女儿，平日里我们凡事也都依着她，她学医术甚至想要到处游历，所以到了十九都没有许了人家，谁知道，皇帝竟然会突然颁布圣旨，事先我和她爹都不知情。”
“阿如不愿意进宫，说那是一个鸟笼子，她宁可死在广阔的森林里，也不愿意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可是当时圣旨都已经颁布天下了，哪里还改得掉……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大胆，在册封大典的前一天夜里，带着府里的几个下人逃跑了……”
啊？
原来他们的娘亲当年这么彪悍啊！
印象里娘亲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过，她的性子倒确实是坚韧又倔强。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倔强，才让她能够有勇气逃皇上的婚吧……
景恬几人认真地听着老夫人的话，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娘亲有了更加深刻又多面化的了解。
“我们发现的时候吓坏了，赶忙派人去找，可皇帝的人却是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了他们，等陈家的人赶到的时候，阿如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景恬有些奇怪。
“对，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那几个护卫暂时挡住了皇帝的人，自己一个人逃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们从此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景恬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便问道：“可是，那封后大典呢？还有后来生病的那个陈皇后是怎么回事？”
“我们当时也很着急，一方面阿如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个人流落在外，我们十分担心，另一个方面，皇帝也很生气，封后大典耽误不得，大典之前皇后竟然跑了，这若是让人知道了，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是后来，我家老爷却还是收到皇帝的传信，让他按时参加大典。”
“等到大典举行，册封的皇后接受百官跪拜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皇帝找来的阿如的姐姐，雨舒，来顶替她完成了大典。”
☆、592。第592章 这就认了？
“雨舒是我的二女儿，她当时已经嫁人了，皇帝找到了她的夫家，让她帮自己的妹妹把这件事对付过去，然后他再派人去找阿如。”
听到这里，景恬的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像是在听一个传奇故事。
陈雨舒这个名字，景恬之前打探到了但并没有太多留意，可是她不是封了贵妃吗？
原来之前竟然还许过人家啊……
根据调查到的消息，陈皇后病逝后的次年，她的亲姐姐陈雨舒进宫，直接被封为皇贵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武惠妃是在陈皇后病倒之后进宫的，原本是位列四贵妃之首，在后宫里颇有些权势。
可陈皇后的亲姐姐突然空降，还直接被封为了皇贵妃，这在当时还曾一度引起过人们的热议，让武家很是不满。
说到陈雨舒，老夫人又是眼圈一红，嗟叹了半晌，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景恬也没有多问，她此时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家娘亲竟然是皇后这件事情。
怪不得陈家找人找得这么低调，怪不得陈大夫和徐大夫不让她探查自己的身世……
这样的身世，知道了或许真的不如不知道。
皇帝如果知道了他们的身世，会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
还有景多，绿了皇帝的人大概不用皇帝出手，就有一帮人想着对付了吧……
除非……景恬心神一震，除非，陈焕如不是皇后了……
这下，她就有更加充分的理由换掉皇帝了。
当初原本就是因为他要强娶，害得他们的娘亲不得不背井离乡，以至于被邱氏那种人渣害死在景家村里。
犯错的人就因为权势滔天，可以享尽荣华，而受害的人，竟然连自己的骨肉血亲都不敢相认。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毁了他的权势，来祭奠娘亲的亡魂吧！
和景恬一同消化着这些信息的，还有景然他们三个。
所以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陈老夫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痛的回忆，整个人的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
过了一会儿，陈老夫人才缓过神来，看着面露忧色的几个孩子，略一思忖，又开口说道：“你们不用担心，陈家一再的退让，无非是希望皇帝放弃寻找阿如，让她安生的过日子罢了，如今阿如都不在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外祖母和外祖父会护着你们的！”
最后一句，陈老夫人的声音虽有些苍老和嘶哑，却是说得无比坚定。
景恬心中一暖，不免有些动容。
老夫人这是豁出去了。
景恬张了张嘴，却又顿住了，可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外祖母，我们现在这样很好，暂时可以护得住自己……”
景恬话一出口，几人都愣住了。
景然三人有些犹豫地看着景恬，大姐姐这就认下这门亲事了？
不用再去查证一二吗？
还是说大姐姐其实已经查过了，所以……
陈老夫人也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悲伤和决绝顿时僵住，又像是冰冻的山脉迎来了第一汪春天的暖水，最终，变成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593。第593章 你们的爹呢？
陈老夫人不知道，若不是之前就已经调查了陈家的为人，若不是陈老夫人方才的真诚，景恬恐怕根本不会认她。
可是，她接着又说道：“所以，咱们的关系还是先不要宣扬出去的好！”
嗯？
景恬这话一出口，景然等人都跟着点了点头，可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却是疑惑了。
这几个孩子虽说有梁辰骁照应着，可毕竟梁家现在情况也不怎么好。
可是陈家不一样啊！
陈家的老爷子当了三朝的宰相，人品德行均受世人敬仰，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为难。
还有陈相现在开的思如书院，十几年来更是培养了不少青年才俊。
这样有权有势有地位的陈家，他们相信了陈老夫人，愿意认亲，可又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呢？
见陈老夫人疑惑，景恬便解释道：“我相信老夫人定能护得住我们，可是，如今皇帝性情越发的乖戾，我们不希望因为这个，给陈家带来麻烦。”
“我知道外祖母不怕，可是，如今的局面，真的没有必要公开。”
“倒是景自和景得两个，我还想着秋天让他们两人报考一下思如书院，如今这书院既然是外祖开的，自然就不用担心录取不了了。”
思如书院，毋庸置疑是如今圣唐水平最高的书院，没有之一。
所有进书院读书的人，无论权势高低，关系亲疏，都必须通过一项入学考试。
据说这考试，其试题之广度十分令人咂舌，就是状元都不一定能考得过，所以，景恬之前还真是挺担心景自和景得的涉猎不够，无法通过。
这下好了，无论能不能通过，陈老夫人一定会帮着让他们二人进入书院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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