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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凡从生产科办公室出来，走廊对面过来一个女人。但由于光线不好，他没有一下子认出来。
（122）欣赏美女犯人
但甄凡走进一看，原来是程媛媛。
程媛媛问他：
“你来总场干什么？"；
甄凡小声告诉了她，唯恐办公室里的人听见。程媛媛听后，既兴奋又有些失落。兴奋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被领导委以重任。而失落的是，她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但她还是说：
“男人就应该干些事业。但这是个有风险的工作。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担下来？”
甄凡说：
“我会努力的。你默默祝愿我吧。”
程媛媛说，那是一定的。这个时候走廊那一侧过来一个年约50左右的女人。那女人边走边好奇地盯住甄凡很程媛媛。程媛媛说，你忙去吧，我还有事呢！
甄凡回到农科所，人事科的汪科长就打来了电话。他说，科技示范农场的人员已经确定。为了有效开展工作，人事部门为示范分场配备了两名副场长。一名是负责干部职工政治思想工作的关锖。这个关锖原来是G分场的政工股长。另一名是负责后勤工作的张明华，他原来在总场机关行政科的。在电话中，汪科长说这两名同志明天就来农科所报道，协助甄凡搞好示范农场的组建工作。
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犯人迎新春文艺汇演在经过几天筹备后，今天在总场俱乐部开始了。由于全场各分场都准备了好几个节目，所以汇演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李美美代表女子分场表演了自己撰稿的诗朗诵《辛勤的园丁，特殊的老师》。她饱含深情的语言催人泪下，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最后，她的节目荣获这次汇演的一等奖。
甄凡由于忙于示范分场发展报告的修改工作，没有观看全部节目。他只是在演出接近卫生的那个下午来凑凑热闹。他看到，L分场一名犯人的演唱的英文歌曲非常棒，不但发音准确而且唱功极佳。他问坐在身旁的夏经服，这个犯人原来是干什么的？夏经服说，这个犯人是L分场的，服刑前是干什么的他也不知道。但夏经服对甄凡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调查一下。甄凡说不用了，我现在还没有那个闲心。
晚上回到家里，甄凡吃完晚饭后就开始在厨房的餐桌上修改报告。这个时候就听谢梅喊道：
“甄凡，你快来看电视。有你们农场的新闻！”
甄凡放下钢笔跑进屋里。这时候，奉水电视台正播送今日新闻。播音员生活，为了活跃犯人文体生活，牛四屯农场经常举办类似春节汇演的犯人演出活动。电视上还同步播放几个犯人演出画面，其中就有那个唱英文歌曲的犯人。记者最后评论说：
“在牛四屯农场，我们看到了那里的服刑犯人得到了真正的改造。这些形形色色的罪犯，在劳改干部的教育感召下，正在逐步走向新生。我们真切感到，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犯人才能充分享有*。”
谢梅说，看来劳改农场的犯人也并不都是凶煞可怕的，竟有如此多有才华的人。甄凡说，你才感觉到呀。有机会我领你去那里看看。正在甄凡准备回厨房写稿子去的时候，一个新颖的想法在谢梅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123）惊现神奇宝物
谢梅看见已经跨出门槛的甄凡又转过身来，觉得有些纳闷。这个时候，甄凡先开口道：
“老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
听他的口气，谢梅更加感到奇怪。因为甄凡很久不用这样温柔的口气称呼她老婆了，大多时候仅仅用“哎”、“嗨”之类的叹词喊她。谢梅问：
“什么事情，搞的这么客气？”
甄凡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述他的想法。他说：
“你不是一直对劳改农场好奇吗？我给你安排一次机会，去到那里真实感受一下。但你不能仅仅为了好奇而去。这样吧，你联合你的一些服装厂家的客户，到我们那里的女子分场去指导一下服装生产。我认为这很可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谢梅不解地问：
“怎么一举两得？”
甄凡说：
“你看，你们如果去那里，首先会起到‘帮教’的作用。给女犯指导缝纫技术，也算支持了劳改农场改造犯人的工作。其次，据我所知，劳改农场里也有很多能工巧匠。特别是在女子分场，那里的女犯很多都是劳动能手。她们加工出的产品不一定比外边企业工人差。更重要一点，劳改农场开展生产不是单方面追求经济效益，而是通过劳动改造，让犯人学到一技之长，将来走向社会后能够自食其力。这样，在计算产品成本的时候，劳力成本是很低的，加上不追求销售利润，因此，产品的销售价格不高，基本上低于成本价。从以上两点看，我认为你们服装企业完全可以跟女子分场进行联合生产。”
谢梅听了甄凡几乎滔滔不绝的高论，开始半信半疑。她说：
“我不知道劳改农场里的设备怎么样？现在服装企业为了迎合市场需求，加工设备全都更新了。用老的缝纫设备加工出的服装，根本就不能销往大的城市。再说，你们那里有服装设计人员吗？”
听了谢梅这样一问，甄凡觉得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他说：
“我只是给你提醒一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春节后跟女子分场的人员沟通一下，了解那里的一些情况。”
谢梅说那好吧，你的主意倒是不错，但不知道是否可行。甄凡说，我想一定能行，你等着吧。说完就起身要去厨房。这时候谢梅叫住了他。谢梅说：
“你先别走，我给你看一样新鲜玩意。”
甄凡笑着说：
“不会又是黄色录像吧？”
谢梅说：
“不是那无聊的东西了。这是一个高科技的东西。”
她说完就打开衣柜，把自己的挎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方块形状的东西，上面还拴着一个细细的银色锁链。甄凡一看，竟不知道那是何物。
（124）酒壮伊人之胆
谢梅看见甄凡对眼前这个东西很陌生，开始挖苦他：
“你在劳改农场都呆傻了。这个东西你没见过？”
甄凡说：
“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老婆，它到底是什么仪器？”
谢梅拿在手里，一边摆弄着一边说：
“这就是现在开始流行的传呼机，也叫BB机。有了这东西，你到哪里，别人都能找到你。”
甄凡“哦”了一声，才明白这个东西原来是这样的。他在单位也听总场助理说过这个东西，但因为牛四屯地处偏远地区，由于接收不到信号，所以那里没有人用。再说，这个东西是刚投入市场的新产品，很多人还用不起呢！但他不明白，谢梅是从哪里弄的。他问道：
“你这个传呼机是自己买的还是单位配备的？”
谢梅说，这台传呼机是百货公司专门给各个销售经理配备的，因为有了这个通讯工具，他们会更及时跟自己的客户联系，有利于开展业务。但这东西也有缺点，就是来传呼信息的时候，必须附近有电话。甄凡说：
“那以后我们家还必须安装电话了？”
谢梅说，那先不用。别人呼我的时候，我可以去楼下食杂铺打公用电话。再说了，现在安装家庭电话不但要拿很高的初装费，而且还需要到电信部门去走后门。甄凡问：
“安装一部电话需要多少初装费？”
谢梅说：
“我上次在公司开会，听家电部的郝经理说需要两千多元呢。”
甄凡一听，马上说：
“这么贵？我们可安装不起。”
他刚说完，就听那个叫BB机的东西“嗡嗡嗡”地响起来。谢梅说，有人呼我了，我得马上下楼去回电话。甄凡无奈地摇着头没有说话，自己去厨房修改示范农场发展报告。
按着农场的惯例，腊月二十九这天中午各单位都要会餐。上午，甄凡把修改后的报告交给了潘科长。潘科长看了看，连连说“好”。他说春节过后，就把这个报告交给总场领导审阅。甄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领导年前交给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他可以好好过一个春节了。
总场机关会餐地点就在大餐厅。甄凡走进餐厅的时候，赵瑞和王美已经早早地来了。王美喊他到靠墙的一个餐桌去坐，但还没等他过去，夏经服拦住了他。夏经服说：
“你就坐这里吧，我们好好喝点酒。春节过后，你就要去新单位上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还能见到你。”
甄凡：
“那好吧。我就在挨着你坐下吧。但你刚才说的话有些悲观。我那个新单位虽然离这里有几十里路，但我会经常来总场汇报工作的。只是我那个单位跟你没有太多的业务联系，否则的话还请科长大人照顾照顾呢！”
夏经服说，难道你们分场不关押犯人吗？
甄凡说：
“按着朱场长的意思，我们这个科技师范分场全部以农场就业工人和临时雇佣工人为主要劳力。看来总场领导怕关押犯人后分担我们的精力，想让我们一心一意搞好农业科研示范工作。”
夏经服“哦”了一声，接着说道：
“那我以后还真管不着你了，哈哈。”
甄凡也跟着笑起来。这时候酒菜已经上齐了。同桌大多数都是管理科的人。他们开始张罗着喝酒。夏经服对甄凡说，今天你也放下知识分子的架子，放开点。甄凡说好吧，于是就跟大家就热热闹闹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开始互相敬酒。甄凡趁乱巡视一下整个餐厅。他突然看见一个女人正在斜对面的一个餐桌上向他招手。甄凡仔细一看，原来是她！
（125）回归世俗道德
那个女人是程媛媛。
甄凡看见她这么大胆地向他招手，他感到很吃惊。他有些呆呆地望着他。程媛媛看见他没有反应，就使劲瞪了他一眼，生气地坐下了。甄凡再也不敢向程媛媛那里看去。他怕别人发现仍然藕断丝连。由于春节后即将担负重任，成为一个拥有五千亩耕地面积的分场场长，他此时逼迫自己远离儿女情长。他要集中自己的精力，按着总场领导的要求，把科技示范农场的生产和科研工作搞好，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他觉得，一个男人，如果总是想着私情，不会在事业上有所建树的。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从前的过错。虽然跟程媛媛真心相爱过，但毕竟双方都有了家庭和孩子。在真爱和世俗道德之间，他开始退缩，不得不选择了后者。因此，他已经下狠心断绝跟程媛媛的联系了。
而程媛媛发现甄凡没有理她，就开始一个人生闷气。其实她招呼他，并不是想让他过来或者出去约会什么的。她只想跟他打声招呼，表达自己的关心。而他似乎太过敏感。程媛媛最近也从机关里听到甄凡被委以重任的消息。她知道他即将到远离总场的一个分常任场长。虽然以后见到他很难了，但她还是从心里为他高兴。因为，这毕竟是他事业上一个向上发展的机会。高兴的同时，她还为他担心。因为那毕竟是一个新的单位，承担着很重大的科研任务，一定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所有这些情感，目前她只能压在心里。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连累自己曾经至爱的男人。但今天若不是张会计非逼自己喝了两杯啤酒，自己也不会这样兴奋。如果自己不兴奋，也就不会看见甄凡就跟他招手。想到这些，她似乎渐渐理解了他的漠然态度，同时也为自己的冒失而自责。
甄凡发现大家酒兴越来越浓，自己也不好意思逃酒，竟也连干数杯。奇怪的是，自己今天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