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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可是我没想到，大魏会发生那样的巨变，如果我不继续感知，整个大魏很可能在几年之内，就陷入战火之中。”
“我不忍心看着百姓流离失所，也不能枉顾我自己的职责，我就只能一直一直去感知，然后去推算所有的可能和措施。”
第3111章 十世茵果缘杀尽95
“我没想到，这一继续，就消耗过度，透支了。给他们的太多，给你的，却不够了。”
“紫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沁紫茵听到这话，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给他们的太多，给她的却不够了。
哪一次不是这样呢？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欠我的，你也还不了了啊！”
“如果有下辈子…”
“有下辈子，你的选择会有什么不同吗？一样是为了他们，最后抛弃我！”
“紫茵…是我的错，可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信仰。”
“职责，信仰…全都比我重要。”
“不是…我…”杀戒天皱着眉头，声音虚弱，面上很痛苦。
“那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沁紫茵心里还抱着希望，是不是只要她懂得了他为什么会衰亡，她就有机会把他救回来？
杀戒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父将我养大，给了我吃穿用度，救了我的命。我的一切，全都是师父给的。”
“从小，我就受着师父的教育和熏陶，以家国天下为己任，以大局为重中之重。”
“他说的话，我都信了，我也是这么做的。”
“在我九岁的那一年，他带我去了碧波山庄的神殿。”
“他告诉我，我的体质和我的心智很适合守护这天下。”
“在神殿里，有一个神秘的祭坛，祭坛之上，可以获得一种神秘的力量。”
“要获取那一份神秘的力量，就必须要有一颗虔诚的心，有一个坚韧的心，有一颗怀抱天下的心。”
“获取力量的人，需要用自己的眼睛作为献祭给祭坛。”
“那个时候，我除了信仰，别无其他。我把眼睛献给了祭坛，经过考验之后，祭坛果然给了我那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一股力量，可以感知所有的一切，预知未来，并且做出精确的谋划。”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你内心的情绪，预知大魏江山的未来，替皇帝做好下一步的计划。”
“所有来山庄求我，并且正直善良的人，我都会用我的力量，去帮助他们。”
听到这里，沁紫茵已经差不多懂了事情的大概了。
知道了这一切的她，很生气，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
“这力量这么强大，你师父又这么心胸宽广，他怎么就不去献祭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要让你去？你当时才九岁，他难道这不是给你洗脑欺骗你吗？”
“紫茵，不要这么说。师父他…心不正，有杂念，所以他试过了，但是失败了。这是每一任碧波山庄的主人，都要接受的任务。”
“他心不正，难道不是因为他有私心，不愿意去付出，找了你这个替死鬼吗？用这个力量，是会消耗自己的生命的，是不是！”
“是…”
“所以他就是找了个替死鬼啊！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你那个时候才九岁啊！生命刚刚开始啊！他就把你推向悬崖，他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信他！”
第3112章 十世茵果缘杀尽96
“紫茵！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这一句话，就把沁紫茵堵得无话可说了。
他愿意，一切都抵不过他愿意。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九岁那一年，我心里没有其他的想法，守住大魏，保卫天下，在我看来，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就去做了。”
“我不在乎我能活多长，也不在乎做这些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因为我心中没有牵挂，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当年师父失败，是因为他心里有了顾忌，他爱上了一个姑娘，很爱很爱，爱到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他的一切。”
“紫茵，若是我能早一点遇到你，或许，我心里有了杂念，也无法再获得这个力量，也不用再背负那些责任了。”
“是的，在遇见你之前，那些都是信仰，在遇见你之后，那些变成了责任。不想做，却不得已而为之。”
“对不起，我知道你会很难过，你会很痛苦，你会…”
杀戒天说到这里，就连自己也跟着哽咽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这条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办法回头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在拒绝你，想让你离开。可我最终因为一己私利，底线一步步崩塌，把你带进了整个泥潭里。”
“我很自责，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痛苦，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决定要放弃这些责任，给你多留一点时间，即使只有几年，我也想要给你留。”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就是这点时间，我也留不住了。国之将亡，我做不到袖手旁观，紫茵…对不起…”
沁紫茵听到杀戒天把这话说完，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有想过要放弃这些责任，可最终还是没有放下。
二选一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她。
和前几世一样，大义和责任，在她之前。
沁紫茵沉默了，她没有再说话，她捂着嘴巴，痛哭了起来。
原来，这一世的悲剧，在九岁的时候，她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就算最后杀戒天放弃了去京城，留下来的时间，也不过是几年。
几年，不够他修炼成仙，也不够他改变这命运的。
所以，这一次去京城，也不过是少活几年罢了。
最终，一切都还是无法改变。
“紫茵，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很心疼，也很痛苦，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
杀戒天哽咽了，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告诉我，你之前反应迟钝，现在却能那么清楚的和我对话，是不是有在用那个力量？”
“是…”
他又在，消耗他的性命了。
一想到，他每一句话，都是在用生命来跟她说，她心里就对他恨不起来。
“那你之前反应迟钝，是因为不用那个力量了吗？”
“是，这样可以陪你久一点。”
听到这话，沁紫茵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痛哭了起来。
第3113章 十世茵果缘杀尽97
听到她痛哭，杀戒天的心都跟着碎了。
“紫茵，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我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造成你今天的痛苦。我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可我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你，最后害了你。”
杀戒天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伸出手，轻抚沁紫茵的脸，然后双掌贴在她两侧的脑袋上。
“容我再自私一次。”
沁紫茵一怔，她刚刚抬起头，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掌心里传出来，注入到她的脑海之中。
那一股霸道强劲的力量，像是要抹去记忆一样，来势汹汹。
沁紫茵意识到杀戒天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猛地推开了他。
“噗…”
杀戒天被推开，他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杀戒天，你没事吧。”
“紫茵，忘了吧，我不忍心再看你一个人痛苦了，我求求你，忘了我…”
“你疯了！这是我的记忆！痛也好，甜也罢，那都是我的！你凭什么一声不吭的抹掉它！”
“可它会让你痛苦。”
“换做是你，你会抹去吗？”
杀戒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痛又如何，至少我爱过，我不会抹去，那值得珍藏一辈子。”
“那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抹掉我的记忆？”
“紫茵，你恨我吗？”
“我不恨。”
“如果换做你只有几年可活，你若是遇见了我，你会忍不住接近我吗？”
“我…”
沁紫茵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几乎泣不成声。
如果是她，她会选择接近他吗？
恐怕会吧，心里的爱，不是那么容易藏得住的。
再理智的人，也很容易因为爱而变得不理智。
“虽然很短暂，可我不后悔。能和你在一起，能爱着你，而你也爱着我，我没有遗憾。可我还是放不下你，紫茵，你的路还有很长。这段感情，你放下吧，好不好？”
“不好，我放不下。”
“那让我帮你放下。”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抹掉我的记忆！”
“紫茵…”
“杀戒天…我告诉你，来世的时候，我还是会找你。”
“可你不怕，我还是会辜负你吗？”
“不会爱，就不会伤，如一潭死水的生活，我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沁紫茵轻轻擦拭杀戒天嘴角边上的血。
“杀戒天，无论什么样的伤痛，什么样的记忆，我都认了。”
“紫茵…紫茵…”
杀戒天的身体一下子撑不住，掉回了床上，他一口血咳了出来。
“我撑不住了，要是时间再长一点，那该多好。”
“再长，你也会觉得不满足。人总是贪心的，除非永生不灭。”
“是啊，再长我都会觉得不满足，我多想和你在一起。”
“那我们约定下一世好不好？”
“好。”杀戒天的声音越来越小：“紫茵，我走了。”
“嗯，我就在这里，目送你离去，我们约定，下一世再见。”
“下一世，再见…”
杀戒天话音落下，双眼闭上，没了声息。
那一刻，沁紫茵以为自己会痛哭，可是她没有。
下一世，再见了，杀戒天。
——
ps：今天只有一章，先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