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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屋兰县必须免掉三年的赋税。”孟恺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三年?你知道三年赋税是多少钱吗?节下恩准免1年已经是破例了,屋兰县本来就富庶,据段某所知所缴赋税占了张掖郡颇大一个比例,本来就不该免。”段业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如今屋兰县连年遭灾,老百姓已经很苦了,你们还要收税,这是把老百姓朝死路上逼!”孟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要危言耸听,作为百姓,缴纳赋税是天经地义的,谁敢不缴纳,就是叛乱!我们可是有兵!”段业阴测测说道。
“你有兵!可是你挡不住屋兰县13000人的怒火!”孟恺也是毫不让步。
二人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孟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对于这些县的具体情况那真是倒背如流,军马钱粮,士绅大族,各处关隘无一不知,而且动不动就搬出圣人的教化来压人,还不时以全民皆兵顽抗到底来威胁,看起来咄咄逼人。
而段业虽然由于时间紧迫,准备的没有他充分,可是段业的目的本就不是辩论赢过他,加上段业后世各种辩论看了很多,辩论尤其是诡辩的技巧简直是门清儿,对付孟恺这种还是绰绰有余。
二人吵了半天,口干舌燥,最后段业终于做无奈状,勉强让步,于是这个条款也就算过了。
“骊县绝对不许驻军!”段业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原则问题,是绝不可以让步的!”
“这也是我们的底线,段先生如果不让步恐怕是不行!”
“如果我坚持呢?”
“你坚持也没有用!”孟恺似乎是吃定了段业,得意洋洋的喝了口水缓解下口干舌燥。
“那就不用谈了!”段业愤然起身,大步朝外走。
孟恺傻了,方才他大展神威,扬眉吐气,逼得段业在两个问题上勉强让步,让孟恺觉得神清气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有成就感过,可是如今段业要是走了,可是就表示谈判破裂了,那方才费那么大力气不是就白干了吗?
这可不行!孟恺忙拉住段业,道:“段参军,段参军,有话好好说嘛,咱们还是有得谈,有得谈啊。”
段业早就等着呢,唯恐自己走了孟恺要是不拉,可就大条了,好在这小子还是识趣,段业也就就坡下驴,佯装极不情愿的坐下。
“呵呵呵”,孟恺笑了几声,“您看,这原本有得军队,也不能放任他们自生自灭不是?如今既然归建,他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也不想背井离乡了,好多人岁数也不小了,反正一共也就3000人,不如就驻扎在这里嘛,也能协助你们弹压地面,维持治安,多好的事儿啊。”
“不行!”段业斩钉截铁道。
“好好好,1500人,行不行?”孟恺略作让步,“就留1500人,不拆散他们,由原先的卒长旅帅管制,当然,你们也可以派监军,来负责这儿的防务,好不好?”
“一个人也不行!”段业斩钉截铁说道:“孟先生若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我们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来啊,送客!”
“哎~~~”孟恺忙摆着手道:“好好好,这条依了你们,可好?”
“当真?”段业眉毛一挑。
“君子一言!”孟恺郑重点头。
“好。”段业终于笑了,“那么我们进行下一款吧。”
“早该如此。”孟恺也笑了。二人都在这个回合的交锋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因此都十分开心。
二人就这样,为了每一个细节问题而锱铢必较,一点点鸡毛蒜皮都要扯半天皮,以把椅子坐穿,茶水喝干的精神在这儿穷耗。这本来也就是段业料定的事情,因此也没什么其他感觉。可是对于孟恺来说,他却觉得有前所未有的快感!
要知道,自己只是个书生,没有兵没有钱粮,就凭这一张嘴,已经在这谈判桌前为张掖的百姓争取到了多少利益?多少实惠?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这可是大功德啊!再说了,面对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段业,自己虽然没有多少政治操作的经验,可是唇枪舌战,一点不落下风吗,一样经常逼得他让步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自己还是很有政治天赋嘛!
这样谈下去,孟恺相信自己一定能带回去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最终结果。
毕竟谈判这种事情,开始都漫天要价,孟恺也没指望自己开始的条件就能被无条件接收。那样的话吕光也就不可能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这样一来,自己便瞬间成为整个张掖的英雄,自己的名字将会更加响亮,无数人都会以自己为荣,到那个时候,还怕没有明主来三顾茅庐?
孟恺要醉了!
第七十二章 意外收获
只可惜,孟恺始终不知道的,是理论如果不联系实际,那么就是渣。
一下午谈下去,孟恺看起来似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那个狡猾的段业不断的被迫让步,有时候还被自己驳斥的哑口无言,这种成就感实在是让孟恺激动不已。而段业似乎多次想让谈判破裂,但是总是在最后时刻在自己一点精巧的细微让步下就只好继续,这让孟恺对自己更加自信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段业谈的乐和的时候,酒泉城数万大军同时出城……
同时,吕光的斥候开始在凉州各大城池里以张贴小广告的决心大肆张贴告示,内容当然很简单:大军就要来了,各地官员们你们听好了,不投降就成仁,投降的话保证你们以及全体居民的人生财产安全并且免除一定赋税,不投降顽抗的话就打过来,梁胤大军败绩就是前车之鉴!而且会对胆敢抵抗的人进行清算!会对胆敢抵抗的城池征收巨额税赋!
总之,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识相的就赶紧投降!
其实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传檄各地,只是没有派使者直接劝降,却是段业的主意,因为上一次派出去到酒泉的那个人,其实和段业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宋皓为了表示抵抗到底的决心砍了他的头,段业一直觉得很内疚,因此为了避免无辜的牺牲段业才有此提议,吕光看段业提出的张贴布告的法子也是可行,也就允了,不过这却造成吕光幕府许多文士对段业非常感激。本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规矩,他们要是出使什么的也没什么怕的,可是宋皓坏了这个规矩,就让这些人心里发毛,而段业既然帮他们说话,自然让他们受用。
当然了,如今河西就算富庶,识字率也非常低,段业本也没指望城里的普通百姓能够看懂,这文书本就是给当官的和识字的豪绅们看的,事实上他们才是真正说话算数的人。
但是意外总是有的。
张掖郡的日勒县是丝路古道的必经之地,为当地一个极其重要的军事要塞,因为其地处河西走廊狭窄的蜂腰地带,只要在这里建城,就可以死死扼住河西走廊,因此历代都在这里驻军,梁熙当时为了增强防务还在这里设置了典军都尉,由自己的亲信李信担任典军都尉,日勒县有军2000人,民24000余,其中百姓多半是为了军人服务和在这要道做生意的。
本来,李信由于受了梁熙的大恩,因此到现在为止对梁熙还是忠心耿耿,但是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急性子,之前四县企图归附的事情他自然没有参与,但是也很警觉,本来早就想点齐本部军马杀将过去,把那些首鼠两端的混蛋全部杀了,后来仔细考虑了自己的实力,加上张掖太守写来亲笔信让自己守住本县就好,李信这才勉强按耐住。
但是,李信由于是刺史大人亲自委任的典军校尉,不受当地节制,平素根本看不起县令牛夲,从来都对这牛夲呼来喝去,而那牛夲也是个老实人,本来也不敢说啥,但事情就坏在这个牛夲的身上。
话说牛夲有个儿子叫牛忙,大概是从小读书读傻了,虽然学问不错,可是并不懂人情世故,官场险恶,那次在街头看了段业派人张贴的“反动传单”,一时不知道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怎么的,居然当众大声朗读传单的内容,而听众们大多是不识字的平民,却都认得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听他这么一念,顿时议论纷纷,而老百姓本来就喜欢嚼舌头,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城里很多人就都知道吕光大人想招降而很多官员由于是贪污犯怕吕光大人追究所以哄骗裹挟大家抵抗。
可是这事儿可就捅了大篓子了!可能是牛忙长期读书难得上街穷晃,也可能大家都认为这个人根本就是人畜无害,居然没人告诉他上午李信大人刚刚下令,有传单要迅速告诉官府,不许朗读,不许传播,不许借机闹事,可是话没多久牛忙你就来了这么一出,你这是打李信得脸吗?
李信很生气,所以后果极其严重。
所谓后果,就是李信亲自带着兵冲进牛夲大人的府邸,打了家丁,然后把正在摇头晃脑背书的牛忙少爷给抓回去了,还绑起来游街示众!
牛夲愤怒了,真的愤怒了!打出生起他就没这么愤怒过!
你李信有梁熙大人撑腰,我认了,你李信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我认了!你李信手上有兵可以肆意妄为,没事儿就折辱下老子我都忍了!可是你今天做的也太过分了吧?抓了我的儿子打了我的家丁冲入我的府邸之前我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你要干嘛?
牛夲愤怒的结果,使牛夲毅然做出了一个极其牛逼的动作,亲自带着自己的属官和衙役,在街坊百姓好奇的目光下,浩浩荡荡的杀到李信的府上去——求情!
他没办法,愤怒归愤怒,可是手上没兵,说话都轻,牛夲只寻思着这么多人一起来,你李信多少总该给点面子吧?我儿子念那反书是不对,你人也抓了,威也立了,差不多也就行了,我大不了替他赔个不是认个错儿呗。
可是没想到,李信明明在家,就是不见他们,还说审讯没完成谁也不能见牛忙,至于你们呐,该干嘛干嘛去,不好好上班跑这来干啥?
牛夲顿时就觉得被侮辱了,可是能咋样?被侮辱也不是这一次了,我忍!因为李信到底还是讲点规矩,说到了天黑了,如果没啥大事儿,就放回来了。
结果天黑了,牛夲在府里紧等慢等,还得安抚哭哭啼啼的老婆,终于在快半夜时,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区别在于,儿子早上请安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却是躺在一块门板上被抬回来的。
很信任,儿子牛忙被打了!李信耍了流氓,把自己儿子很很修理了一顿。
发妻怒了,开始发飙,开始撒泼,开始大哭,哭的差不多了就开始骂丈夫无能,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真不是男人。
牛夲的妻子,牛忙他娘,也是很早时候牛夲还没做官时就跟了他,牛夲本来也有些惧内,二人感情极好,因此牛妻才毫不在乎的破口大骂,可是骂着骂着,她就发现不对了,丈夫的手一直在颤抖!
“相公,我……”牛妻虽然眼里还含着泪,可是气势已经弱下来了,丈夫虽然有些懦弱,待她和儿子却是极好,而且她方才说的话实在有些过了,不是为妻之道。
“啊~~~~~~~”牛夲终于爆发了,他回头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儿子和泪眼迷离的妻子,怒吼道:“我忍不住了!李信狗日的欺人太甚!索性反了!反他娘的!”
“相公?”牛妻大惊,没想到自己一闹居然闹出了这么个结局,造反?那是闹着玩的么?
“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牛夲的眼里闪烁着狂热的目光,“我隐忍很久了,早就有人劝我干掉他了,但是一直我没有松口,如今李信正是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