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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弟弟,你难道一定要杀了哥哥吗?”帛纯终于有些服软了,神色也带着些许哀求,帛震面露些许不忍,旋即被一股狠厉代替。
“哥哥,夺位之策,不流血无以成事,哥哥,你放心的去吧。”
“那你若为龟兹王,可愿与大秦媾和,免我龟兹刀兵之灾祸?”帛纯问道。
帛震定定的看着哥哥,再看看自顾自吃喝的段业,忽然仰天大笑,道:“哥哥,你好糊涂啊!你难道不知道,弟弟到了完全不能容忍,最后一定要取你而代之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对着这个手不能拉弓策不能上马的书生,卑躬屈膝呀!”
大步在厅里踱着,帛震恨恨道:“我龟兹军民十余万,粮草可支三年,邻国皆愿助我,哥哥你居然一仗不打,就要投降?嗯?你对的起父亲么?你对的起百姓么?你不知道,龟兹城对你早就人人切齿么?哥哥,弟弟不光是为了椅子,弟弟是为了龟兹,不得不为啊!”
说完,帛震“铿”的一声,拔出刀来,明晃晃的刀锋闪着寒光,大步走到段业面前,狞笑道:“好哥哥,弟弟会给你在黄泉路上找到同路人的,这位使者,将会陪你走过那段路,而你的人头,也会成为弟弟不得已时给秦国的一个说法,哥哥,你就再原谅弟弟一次吧。”
说罢,在段业淡定的注视下,帛震挥刀下砍,势若奔雷!
第二十八章 宫变(3)
“铛!”,一声巨响,双刀相隔,段平还刀入鞘,神色安然,帛震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
高下立见。
“段平在此,谁想过来,先问问手上的刀!”段平是一个合格的侍卫,段业很放心。
张猛等人也围了上来,把段业保护在中间,倒是毫无压力的段业坐在里面,依然端起酒樽,还朝绛玉那边比划了下,然后笑眯眯的一口干掉,心里还说,如果是老白干,该多好哇。
原来,场内诸人,先前注意力都集中在帛纯帛震兄弟,却没有注意到段平等人已经来到了段业身后,段业自然有恃无恐,否则断不会置自己于险地的。不过,段业心中习武的念头却越发强烈。如果自己也有一身好本事,这种场合一个大招就把对方放倒,那多痛快。
假手与人,终究要靠不住的时候,如果自己信任的助手背叛了,怎么办?”好弟弟,你又是何必呢?段大人毕竟远来是客。”帛纯却一点不紧张,而是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我之争,不过龟兹内争,就算你当了龟兹王,难道就能不顾大秦天威么?”
“客?哈哈哈哈,不错,他是客,但这里的主人,是我!客随主便,主要客死,客不得不死!再说了,有哥哥您的头颅,弟弟就有办法像秦国解释!”帛震大手抓起酒桌上一个杯子,使劲朝地上一摔,“买买提,把秦国使者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细封留,保护大王和绛玉公主,免得他们为奸人所害。”
段业不屑的撇撇嘴,为什么叫人的时候,几千年都是摔杯为号?嘿,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帛震一时激动,抓的却是个铜杯子,一摔下去,响声不小,却肯定不可能摔碎呀。
厄,全场都看着那个杯子,严格说,叫觥。那个觥在地上好死不死的弹了几下,最终滚到了绛玉脚下,绛玉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把这个杯子怎么办。
帛震脸色虽然有些尴尬,可是两个威猛的武将已经一身甲胄的进殿了,见二人果然一宣即到,帛震大喜,大手一挥,道:“统统抓起来!”
二人对望一眼,其中高个子的买买提看了眼四周,手一挥,七八名甲士已经把段业等人围住,而门口处十余名弩手已经布置完毕,看起来,便是飞鸟也很难出了这宫殿了。
猛白为首的文官,却都躲到了一边。看起来帛震早就搞定了他们,因此没有人去为难他们。
“哈哈哈哈。”帛震仰天大笑,“在场之人,俱为我龟兹叛逆!细封留,杀了他们吧。”帛震指着帛纯,竟然毫不犹豫。
“好弟弟,你真的要杀了哥哥吗?”帛纯的神色无比哀伤。绛玉却横剑拦在身前,不屑说道:“帛纯,何必求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姑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那我呢?”就在这时,段业却突然吊着嗓子喊起来,“绛玉,你我二人,相识虽短,交情不浅,昔日月下花前,种种往事依然历历在目,你便不管我了么?”
“哦?”虽然是刀兵相加,虽然此时正在进行一场政变,可是所有人天生的八卦心,还是被调动起来,众人几乎齐声惊叹,目光刷的聚集到了绛玉身上。
绛玉身份尊贵,平素哪里被这么多人看猴似地看过?不由大恼,剑尖直指段业,恨声道,“今日如果能突出去,一定割掉你的舌头!”
见小妞发飙,段业不敢再说,倒是一直好奇看着场内,很久没有说话的衍生笑了。段业终于找到了个可以挽回场子的机会,恶狠狠说道:“不准笑!”
“你不敢和那姐姐说狠话,偏生总欺负我!”小衍生倒也敢发出不满,但段业根本不给他喊冤的机会,一把捂住他的嘴。嘿嘿干笑两声,道:“绛玉姑娘,咱们出去了,再叙衷肠,啊,来日方长哈。”
绛玉白了一眼,却不再争辩,她也知道,男女这种事情,就不能解释,否则是越描越黑。
帛震却懒得见他们耍宝,看着大哥神色哀伤,帛震也略有不忍,可是那张已经空出来的椅子,让他重新心如铁石,“好哥哥,你放心,你的儿子,弟弟一定替你照顾,你会被这位段大人刺杀,然后成为为我龟兹殉国的英雄。弟弟会把你的牌位送入祖庙,请鸠摩罗什大师给你做法。弟弟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说罢,帛震的眼角居然有些湿润,但还是坚定的朝身边的细封留挥挥手。
细封留拔刀半出鞘,神色剽悍,道:“大王请下命令吧!”
“杀了他们吧,痛快点,免得他们痛苦。”帛震轻轻一挥手,便微微闭上了眼睛。喋血宫殿的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已经悄然跟了自己近十年的细封留,居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帛震惊呆了!
“我让你杀了他,杀了帛纯!你没有听见吗细封留?”帛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一会,才怒吼道。
“唉。”一直站在绛玉身后的帛纯走上前来,距离帛震只有几步,眉毛一挑,挥挥手,“制住他就行了。”
细封留朗声道:“遵命!”这一次,却是行云流水,毫无迟疑,在帛震不可思议的眼神里,细封留把刀架在了帛震的脖子上。
挣扎是毫无意义的,细封留是龟兹城有数的勇士,力拔千钧,可徒手与狮虎搏斗,帛震纵然悍勇,也不敢与他相斗。
形势急转直下!帛震发出一声野兽般得怒吼,“买买提,快!快控制住帛纯!快点!”
买买提匆匆向人群里扫了一眼,手上弯刀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接奔着帛纯的咽喉而去。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绛玉来不及拦截,控制住帛纯,我就还没有输!这是帛震心中所想。
而由于帛纯走了出来,绛玉已经在他身后,虽然步伐轻盈,却也来不及绕到前方,看起来,帛纯也要落入控制了。
就在这一刻,买买提的刀划过一道绚丽的路线,刚刚好从另一侧架到了帛震的脖子上。
两刀加身,楚霸王在世,也逃不掉,何况帛震?
形势逆转,不过一呼一吸,权力的斗争,永远这么精彩。
第二十九章 宫变(4)
宫变,永远是收益率相对最大的夺国方式。直取中枢,控制住少数人,就可以夺取政权。因此帛震就算曾经兵权在握,也完全没有想过直接兵变的可能。
可是眼下,自己辛苦拉拢控制的两名心腹,居然全部背叛了他,在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背叛了他,这怎么能不让他肝胆俱裂?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虽然刀架在脖子上,帛震动作依然很大,买买提和细封留却不敢伤了他,只得把刀略微后退。
“为什么?”瞬间重新成为胜利者的帛纯一脸轻松,“你给了他们多少,他们就还你多少,你给他们金银,姬妾,那是有恩,可是你还做了什么?你临发难前握住他们的儿女以当人质,嘿嘿嘿,好弟弟,你总觉得大哥就是靠阴谋诡计坐上椅子的,可是,都到了最节骨眼的时候,就得光明磊落,就得绝对信任,你怎么能怀疑他们呢?好了,你怀疑他们,他们就一定背叛你嘛。”
帛纯笑眯眯的背着手踱步,“而哥哥我,你给他们的,我给的更多,金银珠宝,你再多能有我多?不论你给多少,我加码就是。可是你扣住了他们的子女,我却把他们救出来,你说说,他们在最关键时刻,会站在谁的一边?”
“啊!”帛震发出了悲鸣,“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对不对,你挖了个大坑等着你的弟弟跳下去,好!好哥哥,你可真是疼爱自己的弟弟啊!”
帛纯却也怒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帛震的衣服,“不这样,难道等着你杀我?难道等着我的儿子被你杀掉,我的姬妾被你霸占?弟弟都对哥哥亮出了獠牙,难道哥哥还要等着他咬上来么?”
看了很久好戏的段业,终于等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段平,《左传》头一篇,是什么来着?”
“郑伯克段于鄢。”段平反应很及时。
“没错!”帛纯接过话头,“段大人说得好,帛纯却也是读过书的,既然我的好弟弟要当共叔段,我不当寤生会是什么下场,刚才你也看见了,他对我,可曾有一丝兄弟之情?”有些怜悯的看了帛震一眼,帛纯说道:“好弟弟,这下子,你相信了吧,,哥哥告诉过你的,既要能杀人,也要会读书。汉人的诗书里有无穷的智慧,比流传在村落里的寓言和吟游诗人传诵的诗篇更加伟大。”
“阿克江害了我,都是阿克江害了我,要不是他天天蛊惑……”正在绝望里喃喃的帛震突然仰起脸,死死盯住帛纯,“那阿克江在哪里?好哥哥,不会这个从小跟着我的阿克江,也是你派来的吧。”
帛纯摸摸鼻子,“十五年前我去打猎,看见车臣国的人正在围攻一对夫妻,丈夫已经身中数箭,我便杀了车臣国的人,救了他们,给他们夫妻治伤,给他们一套宅子,那男子,便是阿克江。至于现在,他应该已经带着妻儿,到中原去游历了,本王答应过他,做完这件事,他欠本王的,就两清了。”
帛震顿时觉得万念俱灰,如果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谋臣,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心腹,其实居然是王兄的卧底,那一场辛苦为谁忙呢?旋即想到哥哥的性子,不由悻悻道:“哼,恐怕你早就派出了杀手跟着他了吧。杀人灭口么。”
“不!”帛纯突然正色道,“好弟弟,单这一点,你便不及我,又如何当得龟兹王,我若答应了他,就一定做到,我绝不会派人杀他,不然以后还有谁愿意效死于我?你看,这一点,就是为什么我是龟兹王,而你将会失败的原因。”
听完这一段,室内几乎每一个人,背上都凉飕飕的,原来这样一个一向都有些粗犷的国王,心思居然如此深沉,居然能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段业于是又学到了一点,任何时刻都应该及时的朝某些地方派出自己的人,就像围棋一样,关键时刻的一个劫材,就足以救命。
“好啊,好。”帛震似乎看开了,“好哥哥,你果然是好哥哥,你明知道弟弟本来已经认命了,准备好好过,你派人蛊惑我,你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