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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都督府参军段业,拜见天王,愿天王万福金安!”段业按照安海早就教好的贺词说道,当然,御前面君,那也是一定要跪的。虽然段业一直认为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事急从权,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平身吧。”苻宏轻轻一挥手。
段业起身之后,苻宏淡淡问道:“段卿家,你本是都督府参军,但是那征西大都督吕光,如今安在?”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朝觐,说白了,就是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却是一定要在这里把程序走完,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说白了,就是演一出戏,一出必须大家都配合演好的戏。
虽然事先没有彩排,但是段业也知道,基本的底线和默契在哪,因此段业并不担心。他恭敬地说道:“回天王,吕光在完成西域经略之后,微臣鉴于中原局面有变,太上天王南征后北狩,便劝谏吕光,领兵东进,增援太上天王。”
“然后呢?”苻宏问道。
“不料,前任凉州刺史梁熙,拥兵自重,觊觎吕光从西域带回来的财宝,竟然试图袭击西征军,彼时凉州纷乱,一时间与内地失去联系,事急从权,吕光便在微臣的建议下,率军吊民伐罪,所赖上天庇佑,三军用命,还是成功的打下了凉州。后来也请旨陛下,得以敕封吕光。”
“那后来为什么朕听说,凉州如今归你掌管呢?”苻宏问道。
段业虽然明知道这都是为了面子而已,但是,这出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他说道:“回陛下,那吕光在得到凉州刺史的位置之后,还是狼子野心继续膨胀,竟然想窥窃神器,图谋不轨!微臣屡屡苦劝无效,反而险些遭遇杀身之祸,无奈之下,只得起了本部兵马,讨伐吕光!所幸战而胜之。”
“吕光图谋不轨,不会吧。”苻宏佯诧道。
“陛下,证据确凿,毫无疑问。”段业说道,“那吕光狂悖之极,多次公然宣称他的话就是道理,这真是岂有此理,这天底下,只有陛下的话,才是道理,他这么说,本来就是大不敬!此外,他在凉州违制使用六十四人抬得轿子,自己的宅院逾矩使用了乌金的装饰,等等行为,俱是极为放肆之举,臣已经整理吕光大罪十五款,小罪三十七款,具成表文,成奏陛下。”
说完,段业从怀中取出一份奏章,由小中官小跑取来,然后递给苻宏。
苻宏打开一看,上面倒是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写着吕光的种种罪状。
不过,苻宏也很清楚,上面写的事情,或许吕光真的做过,但是做和不做,其实意义并不大,什么大不敬之类的东西,汉人非常重视,但是身为氐人的苻宏,不管汉化多么深,还是始终不能理解里面的含义。
而段业反正已经把事情造成既成事实了,现在坐镇凉州的,就是段业,说了算的,也是段业,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段业。”苻宏合上奏章,“你及时发现吕光的不轨野心,这是忠诚,果断作出反应,这是尽责,不过你既然已经控制了局势,那吕光跑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没有押解长安?”
“呃……”段业道,“那吕光那个时候,毕竟是凉州刺史,微臣能够一举成功,也是因为所行突然,吕光不太容易迅速反应,却并不是微臣之全功,那吕光父子,趁乱逃走,虽然微臣已经发了海捕天下的公文,传檄远近,但是现在为止,依然没有捉拿到。的确是微臣的失误,请陛下责罚!”
“算了。”苻宏挥挥手,“如果他敢冒头,那迟早还是会抓住的,如果他一直隐居起来,天下之大,我们想找到他,那也是个很难的事情,就给他一条生路吧。”
“天王宽厚仁慈,纵然是尧舜也是比不上的啊。”段业趁机还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哈。”苻宏大喜。
只是这么长时间一来,几乎一直是苻宏和段业两人来回过招,一来一往,别人根本就插不上话,也没有话可以说。
但段业本来预期,接下来就要到正题了吧?可是没有,苻宏说完这些,就有其他的臣子来说别的事情。
段业就只好退到了一边。
可是段业现在还是算参军而已,官员们列队,却是按照官职品级来的,这样一来,段业就站到了很后的地方了。
而这些臣子汇报的事情,其实在段业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雨水多寡,修桥铺路,这些事情当然是有关民生的事情,不能不做。可是在段业看来,这是事务性的事情,是地方官员的事情,却不是天子应该管的。
这些事情,一旦行政体系制度化后,甚至根本就不该拿到长安来,哪儿发生,哪儿地方就能解决了。这些日子,凉州的酒泉,张掖,先后都有各自灾害,可是段业早就把各类的应急预案做好,也给了地方官充分的授权,那这些事情,地方就直接处理好了,做刺史的段业才有功夫来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现在看着这些人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些事务,段业不由得有些困了。
只是让段业大为意外的是,这些事情,他们一说居然说了一个时辰,等到段业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居然有中官宣布散朝了!
段业颇为吃惊,再看了看,果然是散朝,苻宏已经起身走到后面去了。
段业忙拉住一个文官,道:“这位大人,这是……”
“段大人,不懂了吧?这是早朝散了呢,咱们先去偏殿歇息吧,待会还有午朝呢。”这位文官态度倒是不差,他看了看段业,道:“在下乃是临洮太守刘默林,久仰段大人。”
“喔,刘大人好!”
二人寒暄见礼之后,刘默林和段业一边朝出走,一边低声说道:“段大人,你知道,过去汉朝的时候,天子五日一朝,平时大小事务,有宰相处理,后来皇权和相权有冲突,天子就逐渐增多朝会的次数,不然的话,长期不上朝,那岂不是被宰相架空了么。”
“是。”
“而到了本朝,太上天王勤于政事,由加上王猛大人力推,这就改成了每日一朝,什么事情,都是早上的早朝进行处理,而到了天王登基之后,有鉴于事情繁多,尤其是军机大事很多,需要快速做成决定,所以不单有早朝,还有午朝呢。”
段业颇为咂舌,没想到,这苻宏倒是个勤政的家伙呢。
想自己在凉州,正准备逐步推行按时间上下班制度和休假制度,想的,是怎么既提高效率,又减少大家工作地事情,可是在这里,人家苻宏却还是拼命地干。
“根据规定,大臣们可以在偏殿暂时歇息,等到陛下用过午膳之后,就继续上朝,直到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
来到了偏殿,段业却发现,这些文武们,却是自觉地分成了几个圈子,当然,每个圈子里,都有几个老人是坐着的,然后大家围绕着这些老人,分别站开。而对于这些圈子,段业也暗暗记了下来。
“陛下口谕,今日午朝前,赐午膳给各位臣工!”安海这个时候突然感到,大声说道。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跪下谢恩。
等到安海走了之后,一脸红润,略微有些胖的权翼走到段业面前,笑呵呵说道:“段大人呐,没想到您今儿第一次来上朝,咱们大家可都沾了您的光了,啊,哈哈哈哈。”
段业自然知道这就是当前的丞相权翼,忙道:“见过权大人。”
“哎,免了。”权翼摆摆手,“你说不定很快就是一州刺史了,封疆大吏呀,我可比不了,不过你看,这么些日子上午朝,陛下可第一次给大家准备午膳,您说,这不是您的光吗?”
“就是,就是啊。”
“段大人圣眷正隆啊,以后还请段大人多多关照。”
大家一顿吹捧,几乎让段业有些飘飘然了。不过段业还是一一见礼,毕竟这个时候,是个拉关系的好时候。
而且一番攀谈,也让段业认识了不少人,而且这些人言谈之间,虽然不能看出这个人的立场,却多少能够测试出一些人的深浅,毕竟一个人的说话,是非常体现这个人的水平的。
不过,等到那午膳送过来的时候,段业看了却是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天子赐宴给臣子,就算不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起码也是点精致的菜肴吧?可是看着呈上来的盘子,竟然就一碗粥两碟小菜。
第二十七章 觐见(7)
段业颇为吃惊的扫视一眼,因为他自己虽然不是个什么太讲究吃喝的人,也不喜欢摆排场,因为在他看来那是铺张lang费,意义不大。可是再怎么样,堂堂天子,不摆排场,也得讲讲面子吧,这未免也太过了些。
可是出乎段业的意料,周遭的其他人们,却一个个毫不顾及形象的开始大吃了起来。包括权翼在内。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吃的匆忙,毕竟还是控制了下声音,不然的话段业几乎要怀疑这里是不是那种走卒们最多的普通饭馆了。
还是坐在身边的刘默林好心,他低声道,“段大人,距离午朝没多久了,快吃吧,午朝还得一二时辰呢,你不吃待会可受不了了!”
段业这才恍然大悟,也顾不得形象,开始大吃起来。
不过说实话,这小菜的味道,倒是很不错,非常清新,入口即化,显然苻宏宫里的厨子,还是不错的。当然了,肯定是比不上段业家里的女人的,但是能够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果然如刘默林所说,时间是很紧张的。段业常年吃饭很快,可是吃完了之后,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跟这些个大臣们聊聊,却发现安海却带着一群小黄门走了进来。
安海大声道:”各位大人,天王有旨,着奴才们伺候各位净面。“其实说白了,大家吃喝完了,脸上身上,肯定都不是太好看,这样的仪表去见君王,也不是个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苻宏就专门派宫里的人,帮着大家收拾一下。
说巧不巧,给段业服侍的,正好就是安海。”段大人。奴才给您净手。“安海恭敬地端着盆和毛巾。”喔,安先生,您辛苦了。“段业说完,伸手拿过毛巾,刚要抹脸,却看见安海这个时候手一抖,脸盆的水差点都倒了出来,还是段业手快,一下子给扶住了。”大人,奴才失职。“安海颇为惶恐”没事的。“段业宽容的说道,”小心些。“段业说这个话的时候,当然注意到了安海有些发红的眼圈。
安海差点哭了,完全是因为这一刻,段业待他,并不是待一个下人,而是对待一个普通朋友那样自然。
很多人为了找安海办事,不单送礼,行礼,还经常拍马屁。可是对这些安海都不感冒。因为安海知道,很多人背地里可是骂自己是阉货的。可是这位段大人,他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
午朝开始了。由于早上已经走过仪式了,现在苻宏也就直接免除了不少繁琐的东西,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只是这一次,苻宏就直接问道:”段业!“”臣在。“段业也没有想到,上来就是找自己。”段业啊,卿家常居凉州,朕听说那是非常富饶的地方,也是军事要地,可是朕却还没有去过那里,你给朕说说那里的山川形势,风土人情,何如?“天王问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是没有任何折扣的。
段业想了想,说道:”回天王,凉州东接关中,西通西域,山脉前隔,沙漠后绕,古话说,叫’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凉州东西绵延数千里,而南北不过数百里,有些地方的通道,比如,古lang峡,人称金关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