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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还就没醒,正烧得糊里糊涂的。曾大娘看看那头包得跟粽子似的,心里的不满又添了几分。当然,她现在是信了,李家没存心讹上曾家,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比讹他们还可恨。万一这二丫有个好歹,自己儿子不成了克妻之命,更坏前程。
欧阳氏陪着说了几句话,也就告辞出来了,亲事的事儿,一句也没往外透。
回家曾老爷子和曾庆都等着呢,看她回来了,忙问情况。
“公公,这事要不再等几天吧!李家的丫头都还没醒,万一有个万一,凡儿将来就不好定亲了。”欧阳氏觉得自己总算有个像样的理由,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十分郑重的说道。
只不过,欧阳氏那点小花样,怎么瞒得过曾老太爷的眼睛。也懒得她废话了,直接看向了曾庆,“你明儿一早带着凡儿的庚帖去趟李家,说起来,两家倒也门当户对,我看李大娘子不是那糊涂人,生的闺女一准错不了。若没事,只怕二丫还轮不上我们凡哥儿。亲事早些定下来,省得读书都不安心。”
“是!”曾庆向来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忙作揖应了。
欧阳氏气得脸皮发青,却也不敢出声。老爷子才是一家之主,她再气也没用。只能晚上回房,使劲的掐了丈夫手臂里头的嫩肉。
曾庆在外头还是极方正的,不过内室之中,却也不敢让人知道这些事儿,只能咬牙忍了,对妻子好言相劝。
他当然知道妻子对儿子的期望,但是总不好说老妻天真吧?十里八乡不是没有富户,可是谁又不知道谁。纵是自己家也算村中殷实的人家,平日里在家,也没说顿顿白米,餐餐见肉。
那种千金小姐、穷书生只会出现在戏文里,他也觉得李秀才家不错,人口简单,李秀才自己开着个私塾,名声不错。
李大郎读了几年书,现在在县里的当铺做学徒,今天来看,那小子看着精明强干。
李娘子十里八村里出名的能干媳妇,里外一把手。家里日子说起来定比曾家红火。只不过,人家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罢了。
老爷子就是看中这个,才想趁机会去提亲,两好合一好,只可惜浑家听不进去罢了。
第二日,曾庆亲自去了李家,两个男人谈事就简单多了,曾庆老实归老实,但该表达的却也表达清楚了。
儿子背了已经十岁的二丫,就怕有心人乱传。按礼说,这是要负责的。我们家也不是那不肯承担的人家。如果您介意的话,我们二话不说,就过来大锣大鼓的提亲。
李秀才还愣住了,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只能谢谢了曾家的好意,他得和内子商议一下。顺便李秀才还把曾凡大大的夸了一下,说他善心仁厚,将来必成大器。
曾庆这回真的明白,李家真的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也不敢再拿出庚帖,矜持的退出李家。
想想刚刚李秀才夸儿子的话,自己都叹息一声,也就欧阳氏才把儿子当成天,明显的李秀才都不知道儿子是谁。
而李秀才听了曾庆的话,想想也觉得曾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大白天的,女儿滚下驴车,摔倒在路边,妻子是只看到曾家小子背着女儿往大路上跑,却也不知道之前的情形如何。
谁知道边上又有何人。就算乡野之间,没有那些纲常礼法,但‘人言可畏’四字在乡间却最是可恨的,到最后,总归对自己家的二丫不利。
李娘子听了丈夫的说法,也是一怔。总算明白欧阳氏昨晚来干啥了。看看虽说好些,却还卧床的女儿,想想欧阳氏,李大娘有点牙疼。
相亲家、相亲家,要相了相亲家,才能谈谈儿女的婚事。两村这么近,欧阳氏什么人,李娘子能不知道?之前就觉得这不是好相与的,若结亲家,李娘子简直就想掀桌了。
况且,平日里就听说,他们家是男人掌家,众人没少听欧阳氏的报怨。让女儿嫁过去,上头相当于两层婆婆,回头万一曾家的哥儿也那不懂事的,被那婆子拿捏了,她的宝贝女儿不得哭死?
自己家虽说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是温饱还是不成问题,凭什么上那家去,弄得感觉像是自己闺女不值钱,非讹他们家不可了。问题是,现在李娘子觉得,自己是被曾家讹上了。
李秀才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想想,“那为夫如何拒绝于他们呢?”
李大娘倒也没生气,若这点事就生气,早被这位气死了。直接说道。
“就说我们闺女还没醒呢,万不敢叫曾家为难。”
李秀才点头,高高兴兴的出去教学生练字去了。
第3章 归来
李大娘哼了一声,试了一下汤药的温度,觉得可以喝了,小心的扶起女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的一小勺一小勺的把那苦汤汁喂了进去,总算二丫从小就乖巧,纵是眉头皱得紧紧的,也是慢慢的吞咽了下去。
李大娘也没叫她,能吞咽表示神智什么的,都还在。现在就让她好好静养就是了。找了些白药,又在二丫身上擦伤的地方一一上了药。
看看女儿,除了额头的那口子吓人,其实大夫也说了,伤不很重,但是李大娘却很有些不安。
曾经她带着女儿去边上小山庙里拜拜时,偶遇一游方的僧人,都说女儿有面相好,那是将来能成一品夫人的。现在额头撞了个口子,这会不会冲撞了她原本的好命格呢?
不过还没等李家拒绝曾家,也就不知道怎么就有人来贺喜了,贺喜李曾结亲。李娘子,都要疯了,正想着要解释,这回李秀才却已经回神,拉住了妻子,只是笑着说,“慎言、慎言。”
而曾家那边也是如此,于是也就骑虎难下的两家这会儿,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当然曾娘子和李娘子都有了一种被讹上愤怒。于是这会儿,也就全放在了脸上。
而李娘子看到曾娘子听到女儿的嫁妆露出的表情,心里更是跟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起来。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回头等女儿病好了,定要狠狠的把女儿教起来,若被那老东西骗走了一根针都算是她输。
而屋里的二丫,或者说,明明已经死去的李萍,这会儿终于在外头的锣鼓声里清醒过来。
李萍左右看看,想叫人,嗓子干得冒火,一点声也发不出来。不过,她昏睡了这几天,外头的声音却还是听得见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进了阎罗殿,看不到阎罗,却耳边这般的鼓噪?
此时能睁眼了,眼前却是这纸糊的土墙面,纵是干净,却也看得出,这墙纸已经有些发黄了。这种农家小院,她一辈子也就是跟着第二任的冤家归乡的路上,借着地方打过尖,喝过一口热水。
不过不敢住,也就是借人家的地方,铺上自己的垫子、褥子,下头的仆妇们借个灶台,也不会用他们的锅碗。纵是这般,她还觉得屋里气味难闻的。
她怎么好好的到了这儿?难不成大娘子看她不成了,把她送到这乡间,任她自生自灭?
不过外头锣鼓喧天,听着怎么像办喜事?难道说他们嫌自己孩子死了,也再生不出了,于是把自己再卖到乡下?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不在意五嫁?
想到这儿,想伸手叫人,她相信,无论自己怎么样,奶娘会一直跟随自己的,但一伸手,她愣住了,这怎么会是自己的手?
此时在李萍面前的是一只又黑又干,看着跟鸡爪似的小手,这是一只小孩子的手,她怎么会有一双小孩的手?轻轻的再摸摸自己,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体,变成了个发育不良童子的身体。这是哪?她是谁?她再一次晕了过去。
等再转醒,是被苦药灌醒的。而她来不及反抗,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
“什么东西,一听族长说什么嫁妆,眼睛就一亮!依我看,当初传两家定亲的,一定是曾家。欧阳家原本就是精穷的人家,曾秀才又不事生产,家里那点老底全在老爷子的手上,那老货哪见过钱,只怕现在都已经惦记上了,我们给二丫要赔送的东西。”
“娘真是的,妹妹还小,还可慢慢教。回头我跟师父说说,若有好物,也跟妹妹留着,万不会让人瞧不起的。”大郎还是好哥哥,忙笑着安慰母亲。
“你先管自己,你都十五了,也该看看人家了。我也不指着媳妇大富大贵,性情好就行。你若有心,也替娘留点心,回头过日子的,总归是你自己。”李娘子一边利落的喂女儿把汤药喝完了,一边斥着儿子。
大郎也就微笑,并不接话,李娘子也知道儿子是那有主意的,也就不再说了,专心的看着女儿。
“二丫这般混混沌沌,也不知道对不对。要不,再进城去看看吧?”大郎是那心疼妹妹的,看母亲那样子,也知道她还在忧心妹妹。
今天订亲,他们其实也存了心思。看看今天闹这么下,能不能把妹妹的魂叫回来。结果闹腾一天,看着妹妹还是不好的样子,他都有些忧心起来。
“为父也这般想,不过,村里的刘大夫说,最好不要移动,你明天套个车,请大夫出诊好了。”李秀才忙接口,他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地方了。
大郎看母亲没反对,忙就应了,看着天色也不早,跟着父母打了一个招呼自己回屋去了。
李萍这会子已经醒了,只不过此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是闭眼不语罢了。此时她约莫猜出来,自己只怕是借尸还魂了。吉凶如何,她还不知,只能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娘子抱着李萍忧心仲仲,先是对着欧阳氏不满,可现在看到女儿这样,她又觉得难过,生怕有个万一,想着,若是女儿能好过来,现在让她做什么都肯的。
李萍就这么被李娘子抱着,她能感受到李娘子那一滴一滴的泪水,李萍不安了一天了,这会儿,她燥动的心现在终于安放下来,这家人疼女儿!安心的就在李娘子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萍就醒了,虽说叫不出口爹和娘,但是睁着眼,能对着他们笑,李娘子忙叫了村里的郎中,果然一诊,忙笑着对李秀才夫妻拱手笑道:“还是冲喜冲得好,现在二丫真快好了,只要好好的再养几日,就能全好了。”
原本大家放下心来的,不过被郎中一说,连大郎都觉得气闷起来,说什么冲喜?他妹妹是要死了,于是才订亲冲亲吗?!主要是这话传出去,曾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李秀才不动声色的把刘大夫引了出去,生怕李娘子一个忍不住把刘大夫给打了。
李萍再世为人,看着一幕,也知道这三人,必是身体本尊的父母与兄长了。看看这屋里的摆设,也知道这家不富裕了,却还是为了个女孩这般的尽心尽力,倒很是心暖。
多少人家,养女儿不过是个物件,指着为家里换些好处,若倒了霉,那生身的父母还不如个外人的。至少,她这一世的父母没这样。
第4章 手艺的价值
李萍在几天之后,才总算是接受了她转世成为十岁小孩的现实。虽说还是不习惯这农家的生活,但却不由自主的被有父母照顾,有哥哥疼受的生活所感动。她觉得农家的生活,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当然,她还是觉得李娘子凶了点,不过对她来说,却也是种新的体验。反而家里这些人她最喜欢的还是李娘子。能下床了,她就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李娘子的后面。
李萍本尊生在小小的官宦之家,生母是谁她还真不知道。反正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