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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归委屈，姜仲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校长的安排，他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怪自己不争气。如果能够早一点打到蒙罗维亚的话，也许现在第二舰队已经推进到了直布罗陀海峡了，第一舰队就算赶过来，也捞不到多少好处。而且，有第一舰队前来支援，打下蒙罗维亚就不是大的问题，而且还可以迅速进军佛得角群岛，加快北上的速度，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将军，第一舰队发来电报。”
“这么快？”姜仲民惊讶的朝通信参谋看去。按照海军司令部的命令，第一舰队在航渡期间是不会与第二舰队联系的，而现在发来电报就证明第一舰队已经到达了战场附近，距离第二舰队不会太远了。
“才收到的，他们就在西北面大概300海里外，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参加战斗。”通信参谋把电文递给了姜仲民，“另外，第一舰队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支援，以及详细的航空支援计划，他们好尽早安排好作战行动。”
“等下我会给你命令的。”姜仲民挥了挥手，就让参谋离开了。
他没有去看那封电报，电报内容不会很详细。第一舰队比他预料的要来得快得多，远本姜仲民认为美军部署在小安德烈斯群岛的航空兵，以及部署在几处海峡里的水雷会对第一舰队构成威胁，减慢第一舰队到达战场的速度，现在看来，美军航空兵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且第一舰队也没有走正常的航线，而是避开了美军布设水雷的航道。
姜仲民朝西北方向看了一眼，第一舰队的效率就是比他高。当初，海军司令部成立三支主力舰队的时候，姜仲民就知道自己的第二舰队是派在最后面的，这不仅仅是兵力上的问题，还有舰队官兵的素质问题。第一舰队无疑是最强大的，帝国海军最初成立的三支特混舰队都被编在了第一舰队。而第二舰队表面上排名第二，实际上，却只有两支特混舰队，而且是两支根本就排不上号的特混舰队。
到达南大西洋的时候，姜仲民还认为这次终于获得了宝贵的机会，由他来主宰这一战区的作战行动，可是谁能想到，南大西洋的战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束缚住第二舰队手脚的不是敌人，而是薄弱的后勤保障能力。这一年多下来，姜仲民一次次的绝望，又一次次的看到了希望，直到现在，第一舰队赶到战场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希望一直离他很遥远，在他重回海军的那一刻，希望就从来没有接近过他，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这个大战场上的配角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起到了衬托的作用。
越想，姜仲民越感到气愤，手里的电报纸被他捏人了一团，抛进了大海里。在学校的时候，他就认为谈仁皓不是等闲之辈，因此姜仲民从来没有像别的那些出身名门的学员一样另眼看待谈仁皓这个出身贫微的同窗。可姜仲民当时并没有想到，谈仁皓会超越他，会成为帝国海军头号将领。即使是在几年前，姜仲民仍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场长达数年的考试中，他败下了阵来，败在了一个平民出身的同窗手里，也许，当时那块缀金海狮勋章本来就应该属于谈仁皓吧。
战舰高速航行时产生的大风让姜仲民逐渐冷静了下来，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么这场比赛就没有结束，谁能够保证最后不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呢？每一个海军军官学院的学员在学校的时候都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坚韧。没有坚韧的毅力，那就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军官，更不可能成为海军将领。这也是帝国海军数百年的传统，在逆境中绝不放弃，在挫折中绝不趴下，只有坚持与坚韧，才能够笑到最后。
“将军，第一舰队又发来电报，询问我们的作战计划。”
姜仲民转过了身来。“现在他们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通信参谋迟疑了一下。“大概300海里，第一舰队正在以巡航速度接近。”
“安排一架水上飞机。”姜仲民舒了口气，“另外，把我们的作战计划副本送到飞机上去，我两个小时后去第一舰队。现在参谋长在做什么？”
“参谋长早上十点多才去休息，要我去叫醒他吗？”
姜仲民看了眼手表，才十二点不到呢。“不用，你与航海参谋，还有航空作战参谋暂时负责舰队的作战事务，傍晚的时候，再去叫醒参谋长吧。”
通信参谋点了点头，这二十多天下来，没有那个人轻松过。
“好了，去帮我准备水上飞机。另外，联系第一舰队，告诉谈仁皓将军，我将亲自过去拜访。”
通信参谋快步离开了，姜仲民又转过身来，朝着前方的大海看去。
在海军波折起伏了好几次，这么多年下来，姜仲民身上的棱角基本上已经被磨平了，而且他懂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在军队里，任何一个人都是无足轻重的，不管是上到元帅，还是下到普通的士兵，没有哪一个人重要到不可否缺，同时，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够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姜仲民曾经与命运搏斗过，而且曾经勇敢的去面对过不公平的待遇，不然当初他不会返回海军，不会从舰队参谋长的位置上干起，更不会成为一名后起将领的副手。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同自己的命运抗争，他不甘心永远只做一个普通的将领，更不甘心永远都只当一个配角，而不是这个大舞台上的主角。
想着这些，姜仲民的心情再次翻腾了起来，他在与命运抗争，而且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可他还能够抗争多久？而且，他还能够获得多少机会？在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被命运折磨，而是在被命运捉弄，他就如同皮影戏里的那些猴子一样，永远被绳索控制着，而无法自由的活动。
姜仲民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如果想得太多的话，那他就将步入危险境地，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范佩坤不是机关算尽，最终却反被自己给算计了吗？也许，保持一颗平常心才是最重要的吧。
第三十章 合作？
“他要过来？”
“对，第五特混舰队才发来第二封电报，姜仲民乘坐的水上飞机已经起飞了。”
谈仁皓摸了下额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是不是应该派遣几架战斗机过去迎接？”
“得了……”谈仁皓摇了摇手，“好吧，派一个小组的战斗机过去护航，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荣哲立即溜开了，他知道谈仁皓此时最恼火的就是姜仲民。
舰队从利蒙湾出发之后，谈仁皓最担心的不是沿途美军的拦截与封锁，而是怎么与姜仲民协商解决舰队指挥权的问题。另外，还有个德国“远东舰队”，那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可以说，这几天，谈仁皓就没有安心过。
对于姜仲民这个老同学，谈仁皓还是有比较清楚的认识的，而他最佩服的不是姜仲民的出身，也不是姜仲民在战场上的表现，而是姜仲民那种一次接一次从跌倒中趴起来的毅力。在与校长谈过之后，谈仁皓就更加佩服姜仲民这种百折不挠的毅力了。他甚至暗自对比过，如果他在姜仲民的位置上的话，恐怕早就趴下了。也正是这种认识让谈仁皓很清楚姜仲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姜仲民算不上他的敌人，最多也只是个竞争对手，可这样的竞争对手是最让人头痛的。
这几年来，姜仲民需要的是一次机会，仅仅是一次能够让他成功的机会。这一点，谈仁皓再清楚不过，如果姜仲民能够在战争初期获得谈仁皓的机会，比如在“菲律宾海海战”中没有因为范佩坤的低能表现而输掉战斗的话，那么姜仲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谈仁皓也不可能获得重返第一特混舰队的机会了，也许，现在在战场上驰骋的就不是谈仁皓，而是姜仲民。可以说，命运捉弄了这个出身名门的年轻将领，可姜仲民并没有被命运击倒，而是坚持着站了起来，并且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后变得异常的坚韧。
放在战场上，这样的对手是极为可怕的，也是极为难以对付的。谈仁皓没有将姜仲民当作对手看待，实际上也没有人会将两人直接拿来做对比，不管怎么说，谈仁皓在海军中的地位是得到肯定的，甚至连校长都肯定了这一点。可谈仁皓仍然不喜欢与姜仲民打交道，这算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吧，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更希望是黄晓天的第三舰队前来与第二舰队协同作战，而他则率领第一舰队去扫荡加勒比海地区。
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谈仁皓逐渐冷静了下来，事以至此，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反正姜仲民又没有张獠牙，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也许，此时谈仁皓唯一感到后悔的就是不应该这么快赶过来，也许这会引起姜仲民的误会。
“小朱，现在蒙罗维亚那边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
朱荣哲朝谈仁皓看了一眼。“好像还没有打下来，应该是投入的陆战队数量不够吧，我们在昨天才收到了翁一鸣的电报，增援的陆战队还没有到达，而且作战物资的补给工作很不到位，恐怕现在那边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之中。”
谈仁皓点了点头，又让朱荣哲继续去忙了。
舰队出发的时候，谈仁皓认为在他们到达之前，姜仲民就能打下蒙罗维亚，正在进攻佛得角群岛，毕竟蒙罗维亚算不上是坚固的据点，因此谈仁皓没有控制舰队的速度，在郝东觉，常荐新两人的催促下，舰队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去招惹小安德烈斯群岛上的敌人，甚至是在夜晚通过了圣文森特海峡，避开了一切麻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可让谈仁皓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座不算坚固的据点，竟然让一支主力舰队与三个师的陆战队打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结果还没有打下来。
这不是说谈仁皓在怀疑姜仲民的指挥能力，也不是在怀疑第二舰队与陆战队的战斗力。这让谈仁皓感到很尴尬。随着第一舰队到达，陆战队得到的火力支援将翻一倍多，攻打蒙罗维亚的战斗会很快结束，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就会认为这是第一舰队的功劳，甚至连海军司令部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从而忽略了第二舰队在此苦战二十多天所做出的贡献。相当于谈仁皓过来抢了原本属于姜仲民的功劳，这对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还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也许姜仲民会认为谈仁皓是故意提前赶到，前来争夺功劳的！
想到这，谈仁皓就更头痛了。他立下的功劳已经够多了，而且在协助陆战队扫荡了中美洲地区之后，他有必要跟姜仲民在蒙罗维亚这个偏远的地区争夺功劳吗？就算要争，他也不会为自己争，而是要让郝东觉与常荐新去争吧。反正，谈仁皓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凑巧，就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
“老谈，姜仲民乘坐的水上飞机马上就要到了，战斗机才发回了报告。”
“知道了，等下让他直接过来吧。”谈仁皓舒了口气，“得了，我还是亲自去迎接他吧，毕竟你们都不对等。另外，派人去把会议室腾出来，把茶泡好，别怠慢了。”
朱荣哲耸了下肩膀，如果不是早知道谈仁皓与姜仲民不和的话，恐怕朱荣哲还会认为姜仲民是谈仁皓的老友呢，因为谈仁皓还很少对人这么客气过。
姜仲民乘坐的水上飞机降落在了“龙感湖”号航母附近的海面上，一条火艇靠了上去，将姜仲民接到了航母上来。谈仁皓亲自在机库那边迎接了远道而来的海军上将。
“谈将军，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你才辛苦了。”谈仁皓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去会议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