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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屁就接着放!”欧阳秋一怒气冲冲,接着咳了几声,显然是受了烟味的刺激,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陆文刚停了停,说:“秋一,我们之间,现在夫妻感情已经严重破裂,八年的夫妻感情到此为止,明天,我们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说完,陆文刚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欧阳秋一,看她有何反应。
“我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说了。离说离吧,反正同你这个贪新厌旧的陈世美在一起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了!”说话的时候,欧阳秋一始终背向陆文刚,说完,她跑进卧室,扑倒在沙发上,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
陆文刚向那个女郎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开门出去了。
七
根据离婚协定,陆文刚只要了那套价值一万三千多元的磁疗床垫,其它的家具财产全判给欧阳秋一,包括他们的女儿薇薇。
离婚后,欧阳秋一曾一度感到痛苦、忧愁、压抑与无奈。有时她真是不想活下去了,以致于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可是,在痛定思痛之后,她想,如果就这样撒手而去,将会给薇薇的一生留下更大的阴影,再说也对不住父母的养育之恩。于是,她决心勇敢地活下去,而且要在一生中未走完的路上尽可能潇洒地走一回。她想,她要重新寻找爱情,她不相信在茫茫人海中,就找不到真正属于她的永恒的爱情。
欧阳秋一不想让父母过早地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以免给他们留下一份不必要的顾虑和牵挂。她想在重新建立家庭之后再告诉他们。她照样每月打两次长途电话回家。她每次都装出一付心情极好的样子,向家里报“平安”,报“吉祥”,每次都说薇薇一直很乖,很听话,自己工作也很顺心,一爱三口过得和睦融洽,如此云云。父母听了,当然非常开心,也非常放心。
后来,欧阳秋一找熟人找关系把薇薇转到了一所全托学校,这样可节省很多接送薇薇回家、上学的时间,而且她自己可以抽出身来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上咖啡厅啦、时装店啦、歌舞厅啦等等。自从离婚后,欧阳秋一下班回来很少坐在家里看电视了。当她站在窗台旁,看到朦胧夜色中那些热恋中的情侣们手拉着手、肩挨着肩有说有笑、情意绵绵地慢步在大街小巷的时候,她的心灵深处就非常羡慕地升起一股激情,甚或一种不安分的躁动,因为此时的她也需要爱情,甚至渴望爱情,一种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爱情。她心想:自己仍是一朵未曾衰败的花,她仍需要呵护,需要滋润,更需要展现自己的魅力和光彩。
八
不久,欧阳秋一结识了青年诗人伍泽田。这个人在欧阳秋一的感情生活中做了一次“替补”。
那天晚上,出门之前,欧阳秋一蓄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黑色真丝连衣裙,恰到她处地涂了口红、眉黛,还薄薄地施了一层香味四溢的脂粉。她把发夹取下,任那头飘逸的秀发从双肩一直垂到背部。当她这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很多异性都投来觊觎的目光,回头率很高。此时的她根本不像一位29岁的少妇,倒像一位刚20出头的青春少女。她还偶尔听到背后传来一两句邪言荡语:“多风骚的鸡啊!”在这座南方城市,这里所说的“鸡”,就是指卖身的女人。听到这些不中听的言语,欧阳秋一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心里轻轻地骂了一句“讨厌!”就继续走她的路。她也不知道她今晚要去什么地方,她也不是应约去幽会,她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先是沿着街道的人行道走,后来是沿着江畔的长堤走,又沿着人头攒动的“夜市一条街”走,最后在走得有点倦意并感到有点口渴时候,她走进了夜市街边一间比较豪华的咖啡厅。
欧阳秋一在二楼大厅的一个角落的一张圆桌旁坐下,要了一杯雀巢咖啡。二楼大厅靠北面的一端是一个大舞池,大厅内大多数是成双成对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男女,显然都是些情侣。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坐在桌旁品尝咖啡,或眉来眼去,谈情说爱,或插科打诨,嬉笑逗乐。舞曲一响,一对对情侣就都相拥着滑向舞池,踏着悠然悦耳的旋律翩翩起舞,格外轻松浪漫。当情侣们跳得如痴如醉进入忘我境界时,有的舞伴就借着幽暗朦胧的霓虹灯光肆无忌惮地互相狂吻起来。坐在一旁的欧阳秋一看得禁不住有些面红耳赤。她既感到羡慕,同时又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醋意在心底油然而生。后来她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否则她会忍不住产生失落的伤感,因为此时此境她的情绪最容易跌入过去那残留的爱情低谷。于是她站起身,轻轻地离开了座位,向外走去。
当欧阳秋一行至大厅门口时,坐在门边的一张方桌旁正在单独品尝咖啡的一位男士起身向她行了个招手礼,接着面带微笑地说:“小姐,能赏面跳一曲舞吗?”
欧阳秋一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驻足,用眼瞅了一下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士温和的表情,她顿时领略到一种儒雅大方的风度,瞬间猜想他应该是一位颇有涵养的男士,于是她也面带笑容地答道:“好吧,望多多指教。”
他们伴着动感很强的舞曲音乐先后跳了慢三、快四、探戈和迪斯科。自始至终,那男士都觉得欧阳秋一跳得很棒,没有半点节拍上的差错。而欧阳秋一也感觉到那男士的舞步娴熟到无可挑剔的地步,心里揣测他可能是一位职业舞郎。
“你跳得棒极了!”男士深情地盯着欧阳秋一的鼻尖说。
“还远远不及你的舞技高呢。”欧阳秋一瞟了一眼他那暗送秋波的双眸,莞尔一笑。
“请问你贵姓芳名?”男士主动发问。
“欧阳秋一。”
“欧阳秋一?啊,多有诗意的名字,您是在日本出生的吗?”
“不,我是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我出生那天,刚好立秋,也就是那年秋季的第一天呗,所以父母就为了取了这个名字。”
“哦,原来这样,挺有意思,挺有意思。”
“请问先生您尊姓大名?”
“小姓伍,叫泽田。”
“武则天?怎么同古代女皇同名?”
“我说的是队伍的‘伍’,毛泽东的‘泽’,田园的‘田’。”说完,两人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跳得心满意足之后,两人走出舞池,回到桌旁一边饮咖啡一边继续交谈。
从气氛融洽的交流中,欧阳秋一获悉这个谈吐诙谐、斯文得礼、仪表堂堂的伍泽田,原来是《滨海晚报》的摄影记者,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业余爱好写诗,是一位崇尚诗意、追求浪漫的乐天派诗人,他先后出版了《满山红叶是彩霞》、《花开花又落》、《木棉情深》三部抒情诗集,现为岭南地区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
欧阳秋一从读中学开始就迷上了诗歌,而且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一些诗歌作品。不过,自从结婚以来,她对诗歌就荒疏了很多。现在通过同伍泽田促膝交谈,欧阳秋一又重新回到了在诗海里遨游的那种浪漫情调之中。他们从汪国真谈到席慕蓉,又从雪莱谈到海涅,从现代主义谈到后现代主义诗歌流派……有关诗歌和诗人的话题像一条无形的珠链子把他们两人的心紧紧地串连在了一起,双方都谈得非常投入,尤其是伍泽田那滔滔不绝的“诗论”令欧阳秋一自叹不如,且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欧阳秋一看来,伍泽田很可能比自己少几岁,但无论如何,她都会为今晚能偶遇这样一位颇有才华的新朋友而深感荣幸,甚至有相见恨晚之感。至于伍泽田是否会看出自己比他年龄大,这她当然无法知晓。不过,伍泽田自始至终都称呼她为“小姐”或“欧阳小姐”,而且从他顾盼生辉的眼神中,她可捕捉到一种微妙而又可以触及内心深处的信息。由此她可以判断今晚她自己在对方眼中的视觉形象一定会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因此,她感到无比自信起来,她的心境也随之宽松起来。
九
那晚,欧阳秋一回到家里,独自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伍泽田的身影:天蓝色的名牌衬衫,深蓝色的高级西裤,红底碎花的金利来领带,潇洒清瘦的面容,才华横溢的内涵……这一切已在欧阳秋一的心灵深处烙上了一个鲜明而完美的印象。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对伍泽田仿佛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尤其是在她昔日的爱情已如流水落花任凭雨打风吹去,而此际又渴望得到第二次爱情的时候,伍泽田就这样像一颗璀璨的明星一样闯入了她的生活轨道,使她的心灵深处最阴晦的角落平添了一束前所未有的光亮。她希望她这种钟情的感觉由虚幻变得真实起来,变成一种伸手可触摸得到的东西。不过,在兴奋、欣喜的同时,欧阳秋一不自觉地产生了些许疑虑与迷惑,因为她现在无法确证这是不是一厢情愿式的单相思情愫。有很多的东西,他们俩还只是停留在感性认识的层面上,比如他们相互之间根本就未了解到对方的确切年龄和具体婚史。欧阳秋一怀疑伍泽田初次与她见面就暗送秋波,而且殷勤备至,说不定这只是因为被她表面上的一些东西所迷惑,比如她的服饰、打扮、外貌等等。但无论如何,她对伍泽田都抱有一线明朗或不十分明朗的希望。
那晚,欧阳秋一做了一个无比温馨的美梦:她梦见自己与伍泽田两人共渡一只轻悠悠的小船漂游在残阳如血的黄昏海面上,两人相依,相拥,相缠,任海浪带着如水的时间向远方自由漂流,漂流,最后,小船把他们送到了一个静谧无人的小岛,那里树影婆娑,那里凉风习习,那里没有蚊虫猛兽,也没有狂风暴浪,除了海浪在低吟浅唱,就只剩下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了。那晚,他们像两只水灵灵的青蛙在小岛上共度了一个销魂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欧阳秋一才发觉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不过,她还是躺在床上久久不愿意起来,她仍在有意识地沉浸在对那场美梦的回忆之中,仿佛从中还可以重温某些场面或情节,就像刚喝过蜜糖之后,只要用舌头轻轻舔一下嘴角,仍然可以重现那种甜丝丝的感觉。
不过,事后,欧阳秋一禁不住有些自羞起来,快进入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会像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那样专做些单相思式的美梦呢?想到这,欧阳秋一脸上飞上了两抹红霞,她能触摸到有点烫手的感觉。
十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来,欧阳秋一与伍泽田在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每次都是伍泽田打电话来预约欧阳秋一。时间一般都选择在周末的晚上,地点大多数量在歌舞厅,或者咖啡厅。滨海市内那些比较大型的歌舞厅以及比较豪华的咖啡厅,他们都一起去光顾过了。
在欧阳秋一看来,她同伍泽田之间是已经不是一般的普通朋友了,而是一对彼此都进入对方感情角色的恋人。欧阳秋一每晚同伍泽田约会后独自回到家里都会做些主题大同小异的甜梦。每次梦醒之后,她再没有先前的自羞感,相反,她倒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认为梦中的情节已不再过于虚幻缥缈,而是一种比较接近真实、接近生活的内容了。
星期天的早上,欧阳秋一养成了贪睡的习惯,不睡到八九点钟她就不会起床。当然躺在床上并非酣然入睡,而是惺惺忪忪、朦朦胧胧下意识地让黑夜中旖旎的梦境延续在她张开的想象力的翅膀之下。有时薇薇从学校回到家里度周末,欧阳秋一也懒得起床为女儿煮早餐,而是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