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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看不惯这号人,要不是大人你护着他,我早就杀了这个**毛。”
“国英,我看这个田羽不是寻常之人。”
贺国英不屑的撇撇嘴:“我问过了,不过一个马夫而已。”
贺人龙拿起茶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将茶杯放了下去:“国英,闯贼落马那块距离寨门多远?”
贺国英大咧咧的说:“我看过了,大约有二百五十步,那块还有闯贼洒下的鲜血呢。”
贺人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了贺国英一跳:“大人,怎么了?”
“我说吗,怎么老感觉有地方不对,原来是这样。”
“大人你发现什么了?”
贺人龙在地上转了几圈。半响才抬起头来。看着贺国英说:“你说他是怎么救了我。那可是二百五十步啊!就是一般火铳也打不了那么远。他竟能离那么远伤了闯贼。而且是把闯贼从马上打下来。我离那么近也没有看到他是怎么伤了闯贼。”
贺国英听贺人龙这么一说。眉头也拧在了一块。想不出这个马夫是怎么做到地。
这时亲兵报告说董学礼将军拜见。
贺人龙示意贺国英先下去。然后对亲兵道:“有请。”
董学礼是贺人龙手下地得力将领。听到大人有请。急冲冲地走了进来。施了一礼:“大人。我派人打听了。福玉已经为国尽忠了。”
贺人龙虽久经战阵。眼睛也不由一红:“安排一下。要厚葬。他还有没有遗属。如果有替我送一份厚礼。福玉是为救我而死。咱们不能让他地家属再受苦。”
董学礼示意知道了,又说:“我派人联系过翻山鹞,他正在前方收拢士兵。国卿虽然中了三箭也逃了出来,正和翻山鹞一起。”
“好,只要你们几个没事,他闯贼也奈何不了我。”
“这次的损失太大,士兵不到二千了。骑兵更是损失殆尽。大人你看?”
“就地补充,今天我损失多少日后让闯贼加倍抵还。”
“还有孙抚台已经知道我部兵败,已经派人送来命令。”
“孙大人怎么说?”
“孙大人说已经让曹总兵和左总兵派兵堵住了我部负责的闯贼回军汉中的道路,但兵力尚显不足,令大人马上收拢队伍,增援曹、左。”
“好,学礼,再辛苦你一趟。告诉翻山鹞马上向洛南运动,增援曹、左两位总兵。”
“是,大人,那你呢?”
“我整顿兵马马上出发,咱们在商县汇合。”
“大人,你身边现在只有一百多骑兵,万一遇到老八队的人马……”
“怕他个**,现在闯贼一心想冲破潼关与曹操汇合,他没有多余的兵力四处乱窜。”
“那大人多多保重。”董学礼匆匆忙忙的走了。
贺人龙伸展了下双臂,上午落马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锁骨处隐隐作痛,估计锁骨已经骨折,又想到自己的乌龙驹摔断了前腿,明天就又要出发作战,自己应该选匹好马,便朝马厩而去。
马厩在寨子的北面,贺人龙带着贺国英边走边谈战局,不觉间就到了马厩,王家寨为了讨好贺人龙,早就吩咐下去好好照料官军的马匹。因此,宴会一散,田羽就回到马厩,与其他马夫一同给战马上料。
贺人龙一见田羽,显得非常亲热,拍了拍田羽的肩头:“田兄,忙着呢。”
“是,大人,您叫我田羽吧。”
贺人龙转头对其他马夫说:“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马夫们应声纷纷散去。
田羽不知贺人龙心意,狐疑的看了贺人龙一眼,贺人龙见旁边有一条石凳,便说:“田兄,来坐,我有几句话想和田兄谈谈。”
田羽只好坐了,说:“大人,小人只是一个马夫,这田兄的称呼实不敢当。”
贺人龙打了个哈哈:“田兄,虽然你现在是一个马夫,但是从晚宴一席话,贺某人早就知道田兄非池中之物。”
田羽心中一颤,不由担心贺人龙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如果一旦他觉察出来什么,是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不过又有些不像,他只与一个受伤的将官一起来的,不似与自己为难的样子,看看他究竟怎么说。
“田兄,这里没有别人,咱们就敞开心扉,不要藏着掖着了。现今天下大乱将起,田兄难道只想老死于一马夫?”
田羽听贺人龙这么一说,心中略定,知道贺人龙是起了收服自己的心思,而不是怀疑自己,便轻松的说:“小人胸无点墨,身体体弱多病,在这乱世之中但求苟活,何谈大志。如不是王寨主心慈,留我做了一个马夫,恐怕小人早就命丧逃荒的路上了。做一个马夫,有隔日之粮就是小人的最大愿望了。”
贺人龙闻言大笑不止,笑得田羽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贺人龙带有深意的拍了拍田羽,盯着田羽的双眼,意味深长的道:“马夫,天下间有那个马夫能将世事看得这么清楚,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大儒也未必有田兄这番见解。你就只想当一个马夫?”
眼神如利剑般直插田羽心扉,田羽在贺人龙的眼神中有些心慌意乱,心中说:“坏了,自己还是太嫩,锋芒毕露,让贺人龙看出了马脚。”星驰电走之间拿定主意,就来个死不认账:“小人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田兄胸中沟壑自非贺某人一个粗人能比,既然田兄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正所谓十年寒窗苦,货于帝王家。现在皇上正是用人之际,难道田兄真要“壮士虚悬两鬓苍”?”
田羽没有料到一个只知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会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其实田羽不知道,这贺人龙本来是一个秀才,后来投笔从戎,在行伍中摸爬滚打数年,才累功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不过,贺人龙一席话也说到田羽的心坎中去了,只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投奔贺人龙。
贺人龙见田羽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马上趁热打铁的说:“以田兄之才,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如田兄肯屈尊敝营,贺某明日就向总督洪大人,抚台孙大人为田兄请击伤闯贼之功。”
田羽见农民军一途已被自己不经意间堵死,而满清又不在考虑之列,又见贺人龙热情相邀,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贺人龙一把抓住田羽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好,那就委屈田兄先在敝营当个千总,等到请功后再行安排。”
正文 第四章 风雨老营 字数:3142
“夫人,你快去看看吧,闯王受伤了。”
正在查哨的高夫人闻言一怔,说:“怎么就伤了呢,重不重。”
“现在昏迷不醒,听张鼐说已经吐了两次血了。”
高夫人一听,身体一震,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知道了,快去请老神仙。”
“刚才双喜将军已经去了。”
高夫人点了点头,快步朝老营赶去。
高夫人是李自成的结发妻子,她是赫赫有名、已故的农民军领袖老闯王的侄女。今年才三十岁,虽然从小在农家长大没有读过几天书,但随闯王起义以来,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因此经常在马上或宿营时抽空学习,已经粗通文墨。加之多年的军旅生活,使她身体更加矫健,眉宇间更是透出一丝丝英气。几年的经历养成了她举止大方、老练,遇事果断,心细如发的性格。加之她特殊的地位,使她在农民军军中有很高的威望。
农民军的老营驻扎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等高夫人回来时,院子里面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众位将领。众位将领见高夫人回来,纷纷让开路,高夫人顾不得与他们打招呼,只是点头略微示意,便进了正屋。
屋子里站着几位农民军的重要将领,刘宗敏、高一功、李过、刘芳亮等都在,大家静悄悄看着被大家称作老神仙的尚炯为闯王治伤。
一见高夫人进来,张鼐和双喜双双走到她跟前,张鼐抢先低声说:“夫人,我没有保护好闯王……”话未说完泪水就流了下来。
双喜拉了拉张鼐,然后对高夫人说:“妈,不关小鼐子的事,这事都怨我。”
高夫人看了看这两位小将。这两个小将都是十七岁。刚刚从孩儿兵中提拔上来地勇猛战将。双喜比张鼐大几个月。个头也高。因两个哥哥都先后战死。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几年前闯王就将他收为义子。但闯王和高夫人对两人却一般看重。并没有远近之分。虽然双喜是义子。但人们也把张鼐当做闯王地义子看待。这时。两个人地眼睛都哭成了红桃子。弄得高夫人心中也是一酸。但在孩子面前。高夫人不能表现出来。便安慰说:“放心吧。闯王乃星宿转世。自有神灵保护。没事地。”
虽然嘴上安慰着两位小将。高夫人地心却一直放不下。待看到老神仙一双紧锁地寿眉。高夫人更是有一股不详地预感。现在农民军地形势可谓凶险已极。前有阻截。后有追兵。答应接应闯王地曹操音信皆无。如果这时候闯王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轰轰烈烈十多年地农民军起义就会烟消云散。
“老神仙。怎么样?”
尚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铁子打入胸口足有一寸深。又卡在骨头上。难以取出。但如果不赶紧取出铁子。几天势必会化脓。那时候神仙也就无能为力了。”话落拿起一块沾满鲜血地护心镜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口中又似自然自语。又似闻询大家:“这是什么武器。竟然击穿了闯王地护心镜。”
“会不会是火铳?”高夫人虽然觉得火铳地威力不足以击透护心镜。但又想不出还有什么武器能比火铳地威力更大。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尚炯摇了摇头。看了双喜、张鼐一眼:“我问过双喜、小鼐子。他们没有见到有人使用火铳。只听寨墙上一声巨响。闯王就受伤落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闯王究竟是怎么受伤地。再说据小鼐子说当时距离寨子得有二三百步。一般地火铳根本就不可能打这么远。”
“你是说对方离闯王二三百步,穿透了闯王的护心镜,又伤了闯王,这怎么可能!”
“唉,这王家寨有些古怪。”
“哼,明天老子带人攻破了他的寨子,杀他个鸡犬不留,看他还有什么古怪。”说话的是闯王手下第一猛将刘宗敏。
“捷轩,不可莽撞,我听说曹变蛟、左光先在贺人龙大败之后,不但没有退,还把贺人龙的防区接管过去,步步紧逼。闯王又受了伤,贺人龙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会卷土重来,而潼关官兵云集,去河南、湖广、渭南的道路据说都有重兵把守,看来是想在潼关与我们决战,而曹操也没有什么音信,我们不可不小心应付。”
“曹操这个玻璃猴子,我操他姥姥。”刘宗敏怒急而骂,但意识到是与高夫人说话,忙将剩下的脏话吞回肚子:“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没有曹操我看我们很难通过潼关,进入河南。曹变蛟、左光先现在距离我们不足二十里,现在他们的游骑都时不时的骚扰后营了,明天我看就会进攻,闯王现在又昏迷不醒,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大家都说说。”
众位将领纷纷默然,大家千辛万苦的从汉中赶到潼关,本想着在曹操的接应下冲破潼关,进入河南。多少兄弟因此倒在了路上,眼见到了潼关,竟然入了如此的险地,官兵四处围堵,本来说好接应的曹操也不见了踪影,现今闯王又受了重伤,主心骨一倒,一股浓厚的悲观情绪在大家当中蔓延开来。
高夫人见众位将领都默然无语,知道现在的决定干系重大,谁也不愿意先发表自己的意见,便用眼睛朝李过示意。